“啊,老太太晕了!”
“不会吧?我们也没问什么呀?只不过问一下阿生家里为什么会来了一个亲哥哥,一个亲弟弟?”
“就是呀,老太太怎么晕了?”
“快点,把老太太扛到床上,掐她人中,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
老宅里一片忙乱,曾昌安看着这片忙乱,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跌坐在沙发上,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几天,老伴一直躲着他,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女儿梅花也来了几次家里,不知道跟老太太嘀咕着什么。他心里疑惑,但是,又觉得应该没什么事情。
难道还是文芳那部车子的事情?他已经问过大孙子与二孙子了,他们表示,如今他们的收入还养不起一部车,所以,即使文芳的车子留给他们,他们也是用不起的。
他已经把两个孙子的话告诉了老伴,想用这个法子来杜绝她去找文芳闹。可是,如今他听到了什么?小儿子家里来了两个男人,文峰还说那两个男人,一个是阿生的亲哥哥,一个是阿生的亲弟弟?
其实,这也没什么。阿生人缘好,跟那个罗明友,不也是比亲兄弟还要好吗?如今去了东湖几个月,再认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似乎也没什么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老伴听到这个消息会一下了就晕了过去呢?这事跟老太太有什么关系?难道听说小儿子认了两个有钱的兄弟,觉得大儿子二儿子更比不上小儿子,所以急了?
这好像没什么道理呀?
曾昌安揉着两边的太阳穴,头痛得厉害。梨花嫂子与曾文婷夫妻是知情人,他们对这事比较敏感,听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知道应该是沈家人来了,不由同情地看着被蒙在鼓里的老爷子。
老太太也不过是一时慌乱,被人掐了人中,也便悠悠地醒过来了。老爷子见她没事,不由呵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说你儿子家来了贵客,你心里就不平衡了?一定要你大儿子家、二儿子家也来几个贵客,你才会高兴?”
老太太没敢吭声,也没敢看老爷子。其他人见此情形,也不敢再问了,有些讪讪地走了。
梨花嫂子见此情形,不屑地道:“哼,做贼心虚呗。”
老太太不敢与老爷子对着干,见一个小辈竟然也敢讽刺她,怒瞪着梨花,责问:“你是怎么回事?别人家出事,你就看热闹?”
梨花反驳道:“是啊,我就喜欢看你这个老太太的热闹,看这个年,你还能不能过得下去。”
“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孙子帮衬你家男人,如今你家还过着穷日子呢。沾了我家孙子的光,如今还来看我热闹,看我明天不让我孙子炒了你男人。”
梨花轻笑一声:“那就走着瞧呗,看看你孙子会不会炒了我男人。”
曾文婷拉着梨花嫂子,示意她别说了,然后与一脸无奈的曾文胜相视良久,才轻叹一声,道:“算了,你跟安叔公说说这事吧?文芳家里来了客人,肯定很乱。”
曾文胜点点头,目送着妻子与梨花嫂子出去。
第五百三十五章 曾老爷子知道真相
曾昌安揉着额头,知道老伴好赢的性格,没认真听这些年轻人说话。
曾文胜注视了老爷子良久,才道:“安叔公,叔婆既然没事,你就来我家坐坐吧?我有事跟您老说。”
曾文胜觉得文芳家里如今应该很忙,担心这事会让她家更加忙乱,就想把这事跟他先说一说。
老太太听了,却害怕得不让他走:“不,我胸闷头痛,老头子,你别走。”
曾昌安看了一眼老太太,无奈地对曾文胜道:“文胜啊,今天叔公这里走不开,有什么事你在这里说或者明天再说?”
曾文胜摇头苦笑,这个老太太是见不到棺材不流泪啊,如果今天不说跟老爷子说清楚,明天,或者就是今天,对老爷子的打击或许会更大,因此,他也不想给老太太留情面了,就道:“安叔公,其实,我说的还是阿生伯的亲哥哥与亲弟弟的事。我看,这事还是让叔婆跟你说吧。
这事说开了,得快点到阿生叔家里去道歉,不然,明天等阿生伯的亲人找上来,可能就更不好看了。”
曾老太太惊得差点儿从床上跳起来:“阿生小子,你在乱说什么呢?”
曾昌安也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文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曾文胜叹息一声,道:“安叔公,虽然我没有看到文芳家里来的贵客,但是,既然文峰说了,我敢确定,那一定是阿生伯的亲哥哥与亲弟弟。您老知道文芳与文婷非常要好,阿生伯不是您老的亲生儿子,这事我们上个月就知道了。”
曾昌安颤抖着手,指着曾文胜责问:“阿胜,你是教书先生,应该知道话不可以乱说。阿生怎么可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难道是这老婆子背叛了我?”
曾老太太吓得立刻从床上爬下来,去推曾文胜:“你这孩子,到底在说什么呀?谁说阿生不是我们的亲生儿子,谁说的?”
曾文胜拉住老太太枯瘦的手,审视着她道:“叔婆,看在安叔公的面子上,我才会叫你一声叔婆。你的所作所为,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不屑。你还是把事情与安叔公说清楚吧?阿生伯的亲人早就验过dna了,人家已经确认了阿生伯是沈家的孩子。
过了这个年,阿生伯一家人就要去京都生活了。如今,你还瞒着安叔公,又能瞒到何时呢?趁着年前,把事情说清楚,免得连过个年都不得安生。”
曾老太太吓得脸色苍白,挣脱曾文胜的手,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曾文胜也不去拉他,见门外有几个孩子,就对招手对他们道:“你们去找一找阿卫伯与阿章伯,让他们立刻来老爷子房里。”
孩子知道曾文胜是老师,很听他的话,立刻就跑去喊人了。
曾昌安阴沉着一张老脸,扫视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老伴。他已经能确定,老伴确实有事瞒着他,至于是什么事,很明显,应该跟小儿子的身世有关。
他脑海里回忆起一些往日的一些片断,那全是老伴扯着嗓子喊出来的话:
“老大老二小学都没毕业,他已经读完小学了,肯定不能再读初中。不然,老大老二会说我们偏心。”
“成绩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考上大学?我们家三个男娃子,能给他们每个娶上一个媳妇就了不起了,哪里供得起他们上大学?”
“我们去街上才多远?阿生媳妇家上街就得一天来回,从那个穷嘎啦的地方娶回来的媳妇有什么出息?”
“哼,每次来就挑一担柴,还得在我家吃一顿饭,真看不上这样的穷亲戚。”
“为什么要让文芳那个死丫头嫁过去?我们家文秀、文兰、文静哪个不比那个死丫头强?我不同意,嫁给叶家的人必须是我的孙女,说服叶老哥,让文兰嫁过去。”
“哼,不肯嫁过去,那农转非的事情就没有他们家的份。凭什么我嫁孙女,他来享福?”
“他开店?不行,得让这家店给阿卫开。老大还没有好的工作呢,凭什么他能开早餐店?”
“早餐店赚不了钱,听说阿生家开的批发部更赚钱,让他把这家店转给阿章开,或者与阿卫的早餐店换过来。烂心肝的坏小子,竟然把不赚钱的店给我家儿子,自己抱着个金蛋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