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闭了闭眼,然后定了定神,她应该找社内机构部分才对。仔细查看,终于发现,这栋大楼的一至六楼,分布着办公室、总编辑室、体育新闻编辑部、国内新闻编辑部……
最后,她在六楼找到了总经理室、人事局、外事局等部门。
“人事局,在六楼往左是吧?”曾文芳心里嘀咕了一下,才转身往电梯而去。
这时,已经有六七个男男女女在等电梯,这些人看着大多沉稳内敛,年纪也相对比她要大得多。
她过去的时候,发现这里有两辆电梯,其中一部电梯显示正往上,还有一部显示往下,大家自然站在往下的那辆电梯面前。
曾文芳见那边也没有什么位置了,但站在了另一部电梯门外,这里,那里,有两个人还在聊着什么,看到她走过来,抬起头瞥了一眼,并没有多少表情。
在京都这所国际大都市,大家什么人没见过?应该不会因她这么个丫头片子惊讶。曾文芳微微勾了勾唇,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不认识,也不需要跟别人打招呼,于是,她便安然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电梯下来。
她瞥了一眼往上的电梯,发现电梯上得很慢,应该是好些楼层都有。她想一想,又觉得有些释然,这个年代的电梯,估计技术也还不怎么样,慢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打量了一下众人,有了一个有趣,却又令她有些沮丧的发现。那就是,在这么多的男男女女中,她是最矮的那一个。即使她特意穿上了中跟鞋,可是,跟站在这里的四五个女士来比,她还是显得矮,看着真的不起眼。
曾文芳想起东湖市政府,她在办公室一群女子中,算得上偏高的了。那些不到1.60米的女孩经常会一脸羡慕地看着她,没想到换了个地方,她变成了那个羡慕别的女孩的矮个子了。
相对来说,往下的电梯要快很多,应该不到三分钟吧,电梯停在一楼,电梯门打开,站在电梯门外的人涌了进去。她跟在这些人后面,最后一个进的电梯。
电梯三面有护手,护手上面的电梯墙面银光闪闪,像一面面的镜子。曾文芳瞥向一处,从其中一面镜子里,发现在这些人中,她确实是最矮的那个。她有些气馁,下意识地偷偷地踮起脚跟,挺起胸脯。
过了一会,又觉得自己有些幼小幼稚,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意识到自己做了不应该做的动作,便又迅速地低下头。
三楼、四楼、五楼都有人出去,最后,与她一起在六楼出电梯的,是一个三十四五岁、戴着一副眼镜的高挑女子。她朝依旧留在电梯里的人微微点了点头,曾文芳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往后瞥了一眼,隐约见到一名三十左右、戴着一副眼镜、高大挺拔,却又挺斯文的男人。
曾文芳没有注意到,在她出电梯门的时候,这个男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经济参考报》的社长,这栋大楼里的钻石王老王——肖庸。
说起肖庸,这栋大楼里,不管已婚还是未婚的女子,无不两眼闪光。首先,当然是他长得高大俊美、英俊潇洒,以及他31岁未婚的身份。其次,是他的学历之高,也让人仰望。他毕业于京都大学,修的是金融与政治经济学,后出国继续进修,在y国取得博士学历后才回国任职。
第三,当然是他的能力,回来后,他从记者做起,然后是经济参考报的副编辑,再然后是总编辑,从工作到现在,也不过四年时间,他已经是《经济参考报》的社长。能力如何,毋庸置疑。
可是,令人不解的是,他的名字偏偏叫做“庸”,有人叹息,幸亏,他姓“肖”,不姓“吴”,不然,不就叫“吴(无)庸”了吗?
所以,很多人猜测他的家世,有人说他是普通百姓的孩子,要不,怎么可能会叫“庸”?这个字,无论跟哪个字搭配,好像都不是个好词:附庸、中庸、庸碌、庸才、庸医……
有人说他是高官之后,能出国留学的学生,怎么可能没有一定的家庭背景与经济?
也有人说他是富商之子,他开的车、他穿的衣着、他出手之大方,这些,无比彰显着他的身价。
即使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却都是猜测,肖庸的身世在这栋楼里,与他为什么还没有结婚一样,成了一个迷。
遇到他而不多打量几眼的女孩,十六岁之后,肖庸还没有发现过。没想到,在他31岁的时候,还是他高居社长之位后,却见到了一个。
肖庸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已经注意到了这位矮个子女孩。
穿着打扮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不像其他女职员那样端庄中带有一种死板的感觉,而是得体大方,又大气洒脱的那种,看着很舒服。
然后,肖庸又悄悄地观察了一会,发现这位女孩有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五官精致,眼睛像会说话一样,水汪汪的,总之长得水灵灵的,很惹人喜欢。
不过,他目测这个女孩穿着高跟鞋也不到1.65米,站在自己身边,比他不止矮了一个头。与其他女职员相比,也矮了不少。
在电梯门外等电梯的时候,其他人都跟他打了招呼,但是,那个女孩子只朝所有人笑了笑,就从容地站在那里。
进了电梯之后,这个女孩就盯着电梯壁看,然后还下意识地踮起脚后跟,似乎是嫌弃自己太矮了些。可是,后来,又仿佛意识到这个动作有些不妥,急忙站直了,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