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芳发现那位叫小胡的年轻女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曾文芳会这样回答。
小胡确实意外,因为她与唐主任同办公室也有两三年了,每年,都有不少同意来报到,而唐主任每次都会这样提醒来报到的人。而那些人,无一例外地表示:单位的床单与被单有专门的人管理,肯定不会不干净,他们绝对不会嫌弃。
每次,她听到这些人这样回答,都有些不屑,单位的床单、被单没有记号,清洗过后,全部都是乱了的,就跟酒店的床上用品一样,那得多脏呀。
小胡是家里的公主,从小到大都特别爱干净,对于这种情况是绝对忍受不了的。因此,当时她报到的时候,听到工作人员介绍午休的情况,立刻提出要自己带床上用品的意见。
那个时候,唐主任正好听到了她的话,结果一直都对她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是,唐主任却一直当她是异类,后来,每次介绍这些情况的时候,即使不是唐主任亲自接待,唐主任都要多加几句。她知道这是唐主任在讽刺,认为她这样的娇气病要不得。
如今,听到曾文芳没有附和唐主任,小胡当然很意外了。不过,这样回答对唐主任来说,也并没有不礼貌,人家说“谢谢唐主任提醒”,到底是要用单位的床上用品呢,还是要自己带东西过来了?好像并没有表态,听着却又让人觉得很舒服。
小胡不由多看了小姑娘几眼,发现这位姑娘应该比她还要小上几岁,如此圆滑,还真是个人才呢。
小刘泡好了茶,办公室里几个人都有专用杯,曾文芳主动过去帮忙,用热水洗了一遍杯子,然后再把茶端到各人的办公桌上。
唐主任顺手端了茶,对曾文芳笑了笑,道:“你是也带了杯子吗?就用自己的杯子喝吧?用一次性杯子侄热水不太好。”
曾文芳点点头,从袋子里找出自己的杯子,也用热水洗了,小刘给她加了茶,几个人坐在那里都喝了几口。
曾文芳喝过几口之后,就把茶倒了,又去洗手盘里洗了下杯子,再把杯子放在袋子里,就坐着等小刘。唐主任眼角的余光扫到她的举动,不由轻轻地点了点头:这姑娘落落大方,是个乖巧懂事的。
小刘自然也看到了曾文芳的举动,以前,不少来报到的年轻人端着杯子不肯放,一坐就是小半个时辰。还要他主动提醒应该出去了,这位沈小姐却很懂事,也有眼力劲。
曾文芳跟唐主任,小胡礼貌地打了招呼,就跟着小刘出去了。
从六楼开始,一直往上走,因为是一层一层走,小刘并没有带她坐电梯。
小刘应该是做惯了这个工作的人,他带着曾文芳从楼梯上去,到了一层,就把每层楼有哪些部门、处室,可以办什么事情一一介绍了一遍。
期间,遇到一些同事,小刘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
“小刘,又来了新同事?”
“嗯,这是新来的沈小姐。”
“哦,分配在哪个部门?”
“唐主任还没有说,她让我带沈小姐先认认各部门的门。”
不时,就能听到小刘与这些同事的对话,曾文芳也笑盈盈地不断地说着:“您好,请多指教。”
转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才到了十楼,曾文芳已经有些口渴了。刚才那些茶太烫,她没好意思多喝,没想到这一路都遇到人,而她又必须一路跟人打招呼。
“肖社,您好!”
曾文芳听到小刘有些兴奋的喊声,在这半个多小时里,小刘打过招呼的人,至少也有几十个,可是,她却从来没有见过小刘这么兴奋。她抬头望过去,不由有些疑惑:这人,好像有点儿面熟。
肖庸,穿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黑色锃亮的皮鞋,手里拿着一本笔记本站在电梯门口,长身玉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精巧的眼镜,自有一种矜贵高雅的文人气质。
曾文芳见了,不由慨叹:京都这地方不愧是全国的政治商业中心,与南方海三角那边的来比,自是不同。
她对海三角里的三座城市都很熟悉,夏天的时候,街上随处可见穿着拖鞋、短打的男男女女,邋遢随便。这里面,有海三角的本地百姓,也有从农村来打工的百姓。
除了白领阶层以上的人,即使是生意人,也很多穿着t恤、牛仔,脖子上挂着一条大大的黄金项链,给人一种爆发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