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杯子相碰,覃勤的嘴还没碰到杯口,却听见包间门哗啦被撞似的打开,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比他本人更先进来。
“催催催,酒这不是来了嘛!”
面面相觑,是蒋泊舟最先反应过来,手上酒也没喝,跟着杯子敲桌面上。
“小太子怎么来了?走错房间了?”
汪释手里拿着一瓶没开的气泡酒,另一只手还握着门把手,当即笑起来,“哟,你们都在呢!走错了,走错了!抱歉,抱歉!”
说着,汪释退出去把门关上。覃勤捏着酒杯,嘴唇贴上杯口,酒液刚刚贴上嘴,门又被撞开。
“小姑娘,你不是没成年?喝什么酒?”
第32章 第32朵玫瑰
汪释这话一出,林婉盈听了,偏头跟庞戈说悄悄话:“怎么,小太子新口味?”庞戈摇摇头,一脸问号,“不知道啊,覃勤都没去过goc。本来就认识?”
林婉盈跟庞戈坐得离覃勤并不算近,可包间里头安安静静,只剩下火锅里头咕噜咕噜的细碎沸腾声,三两句话,清清楚楚,进了覃勤的耳朵。
小姑娘一下子红了耳根,一仰头把杯中酒喝掉,偏偏还被呛住,咳得满脸通红。梁月起来给她拍拍背顺气,小姑娘一手扶着梁月,一手叉腰,奶凶奶凶,“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了?”
汪释邪邪笑起来,一手捏着气泡酒瓶的瓶颈,一手手肘撑在门上,“好歹你也算是goc的员工嘛,未成年员工饮酒,我当老板的该不该管?”
“你……”覃勤气得直跺脚,“我的庆功宴,我说了算。”
梁月扯着覃勤的衣袖,本来都猜到覃勤要说这句话,想要拦,终究也还是没能拦下。
“噢!”汪释的眼珠子一转,将包间里头扫了一遍,“难怪说今天人怎么这么齐,原来是庆功宴呀!啧啧啧……好歹我也算合伙人,怎么庆功宴都不告诉我?你们一个个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蒋泊舟捏着酒杯呡了一口,扫了庞戈一眼。
庞戈收到眼神,当即从椅子上站起来,往门口走,一把搂住汪释的肩膀,“哎,小汪总这样说就见外了!这不是‘空大’这边奖励覃勤嘛!你来了,覃勤不就是少了一顿了嘛!小姑娘多亏啊!”
汪释笑了两声,反勾住庞戈的肩膀,“你这话说的!怎么会少了她的!挑个日子,我们原班人马再吃一顿不就行了!哎,你看,那里刚好还多了张椅子,算我的了!”
庞戈咬牙,忍着绷住笑脸,“哎,你这酒,你不是在旁边还有客人吗?丢下多不好!”
汪释眼神勾勾,往覃勤那边一瞧,“那边哪里有这边重要?行了,我让他们自己吃就行。等我!”
说完,小太子把手里的气泡酒往庞戈怀里一塞,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庞戈作势要把酒瓶子摔在地上,脏话刚要骂出口,看见覃勤在边上,只能狠狠把脏字吞下去,骂了一句:“没皮没脸。”
庞戈忿忿,走回去坐下,抱住旁边林婉盈的胳膊就是嗷嗷叫,“气死了!气死了!”
林婉盈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任由他将额头抵在自己肩膀处拱。“别气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跟你没关系啦!”
梁月安慰了覃勤两句,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偏过头去看了一眼蒋泊舟,他倒没什么表情,可汪释一进来,梁月的手指便被他攥住,拉过去放在他膝头。
汪释拉开覃勤身边的椅子,笑眯眯地坐下,覃勤气得双颊鼓鼓如同河豚,挪着椅子往梁月那边凑,一寸一寸把自己跟汪释拉远。
服务生推开门,将菜肉丸子全都送进来。雾气蒸腾,牛羊肉先行下锅。
开场尴尬,等食物入口下肚,也倒还算融洽。
冬日里的火锅最是暖身的东西,身子暖了,三两杯酒下肚。牛羊肉滚烫,果酒清甜,既然汪释收敛着不捣乱,其余人也没有了什么脾气,就着美食美酒,三两句开口,也开始谈天说地起来。
“……那年我们去库尔勒是七月吧?好像不是九月来着……”
陆和渊夹起一筷子羊肉放进口中,一边嚼一边想,说:“不是吧,我记得那次我们去内蒙的时候,我跟绵绵在路上里商量着去香山看红叶来着,肯定不是七月去,七月想着看红叶也太早了。”
何绵绵也附和。
陆和渊其人,倒真是宠妻狂魔了,连记日子都是连着与何绵绵的日常点滴一块记的,真是……不叫人艳羡是假的。
梁月一面低头轻笑,一面把筷子放下,将手腕的皮筋翻出来,伸手到背后,要把一头长发盘在脑后。
“我来。”
手指勾住梁月手中的皮筋,蒋泊舟拢起她的头发来,手指灵巧翻转几回,将她的头发固定在脑后,低低一个小髻。
“有些醉了?你耳朵都有些红。”
他声音低,夹在别人的谈话声中,却因为就在她耳边,特别清楚。
梁月辩驳,“乱讲,我酒量不差。”
蒋泊舟凑近,笑起来,气息尽在她耳边,“是乱讲的,但现在是真的红了。”
桌底下,梁月一脚踩在蒋泊舟的脚上。
“阿月!”
“嗯?”
何绵绵问她:“今年开春,我们去耶城玩,好不好?我和你春节去耶城,然后我再从耶城搭飞机回姑苏过年。”
“你今年不是去老陆的家乡吗?可别给我招人讨厌哈,老陆讨厌我就算了,要是你准公婆都记恨我,我要是什么时候一时兴起去那边玩,都没有地方落脚。”
林婉盈耳朵尖,立刻接过去话茬,“哟,老陆这么着急?要见父母了?”
何绵绵跟陆和渊相视一笑,“准备农历过年之后,就去领证结婚啦!”
庞戈戳戳林婉盈的手臂,小小声:“不算着急啦!老陆过了年就三十啦!老头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