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两个讨厌鬼没点儿动静,画梅和邵嬷嬷又唱的那一出?
“吵着你了?”杨氏皱了皱眉头,“与你无关,你回你自己屋里再睡会儿,画竹,跟杜嬷嬷一块把姑娘送回去。”
徐令婕哪里肯依,当即要跳起来,被得了吩咐的画竹和杜嬷嬷一人一边架回了东跨院。
直至看不到徐令婕身影,杨氏才冷冷与邵嬷嬷道:“行了,你打完了,我还打不打呀?”
语气听着平静,实则是气过了头,都懒得发作了。
别看邵嬷嬷打得凶,杨氏还能不明白她?这是先下手为强,是在护着画梅呢。
邵嬷嬷听了,把鞋子一扔,扑通给杨氏跪下了,抹了把老泪纵横的脸,哭道:“太太,发生这种事情,画梅她也不想的呀……”
画梅不住给杨氏磕头:“太太,奴婢是怕豫二爷酒后瞌睡着凉,才送了毯子过去,奴婢也没有想到,豫二爷吃醉了把奴婢当成了豫二奶奶,奴婢求饶了也挣扎了,可奴婢力气不够……
若不是正好有两个妈妈听见动静寻过来,奴婢实在脱不了身……
奴婢这样的身份,却出了这种事情,奴婢没脸再伺候您了,也对不起奴婢的叔奶奶,您让奴婢一头碰死吧……”
画梅哭天抢地的。
徐令婕虽回了东跨院,但也竖着耳朵听,这会儿总算明白了事情,气得直跺脚:“我就晓得与那忘恩负义的东西有关!什么破酒量、什么破酒品!这下好了,要出人命了吧!”
画竹垂着头,没有附和徐令婕的话,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画梅那番说辞,也就骗骗不知情的人,画竹是知道内情的,自然明白那是一派胡言,没有一个字能信!
那两个搭在一块又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前在杨氏眼皮子底下就有首尾了。
只不过是瞒得好,杨氏信任邵嬷嬷,爱屋及乌的也信任画梅。
况且,杨氏自个儿没有那男女之间的污浊心思,不会杯弓蛇影的怀疑丈夫与丫鬟,那就更不会整天猜忌屋里丫鬟与侄儿有不妥当了。
杨昔豫与石瑛不清不楚,已经让杨氏目瞪口呆了,哪里会想到自家侄儿胃口大,一个丫鬟不够,还有第二个。
说什么是杨昔豫认错了人,那分明就是画梅自编自演的一出戏了。
杨氏与娘家断了往来,画梅能在杨昔豫跟前露面的机会就少了,她怎么会不着急呢?
与其漫漫长拖下去,不如来个狠的。
特特给酒后休息的杨昔豫去送毯子,等两人近了身,画梅大叫把人引来,这事儿就闹到台面上了。
追究起来,并非画梅想爬主子的床,而是主子认错了人,她有错,也不是要打死发卖的大错。
画梅是吃准了杨昔豫的脾气。
杨昔豫那个软性子,叫画梅贼喊抓贼,也不敢反打一耙。
让他在杨氏和阮馨面前,承认他与画梅早有勾结,那还不如酒后认错人呢。
至于画梅……
画竹撇嘴,真想撞死的早已经撞了,哪里还跪在那儿废话连篇!
可即便知道内情,画竹也不会吐露一个字。
杨氏离不开邵嬷嬷,哪怕有所心结、疏远,最后还是会重用的,那毕竟是她的奶娘。
画竹为此得罪邵嬷嬷,有害无益,她才不多那个嘴。
徐令婕依旧气得浑身抖,而杨氏那儿,淡淡看向杨昔豫,问道:“你仔细说说。”
第409章 饮鸩止渴
“姑母,我……”杨昔豫刚一开口,就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直直落在他身上。
他下意识的,蹙紧了眉头。
这一年多,他在京中行走,已经不是那个叫其他读书人佩服文采、夸赞诗词的杨二爷了,别人看他的眼神之中,戏谑多余欣赏。
才华再受推崇,在风流事之下,还是落为陪衬。
可那些同是文人的打趣、看戏目光,与一院子妇人是截然不同的。
才子们的目光,杨昔豫感受得多了,还能以别人羡慕来自我开解,古往今来,士子风流,这并没有什么。
妇人的目光,却真叫他理直气壮不起来,让人更是瘆得慌。
姑母、妻子、相好、一众丫鬟婆子,她们神色不同,眼中情绪想法不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都看着他,等他说话。
杨昔豫想说,事情不是画梅讲的那样,他哪里有认错人拉扯着她不放,分明是画梅主动靠过来,与他亲昵的。
话到了嘴边,察觉到画梅那悲愤欲赴死的眼神,杨昔豫打了个寒颤。
他不敢说,或者说,他不敢逆着画梅说。
这些女子温柔起来是真温柔,但恶毒起来,也是真的恶毒。
石瑛就是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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