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打搅,知道您今儿个进宫,刚刚几位殿下还在说您兴许会过来。”小内侍引着蒋慕渊往前走,刚要推门,那门就开了。
里头出来一人,正是徐砚。
徐砚见了蒋慕渊,拱手行礼。
蒋慕渊道:“徐侍郎这是……”
徐砚道:“有几本文书落在工部衙门,想让小吏去取。”
“我与徐大人一道去吧,”蒋慕渊笑道,“正好有一些城池重建的事儿,想要与徐大人请教。”
徐砚明白人,听了这话,也不提让小吏走一趟了,跟着蒋慕渊一块往六部衙门走。
两人离了文英殿。
徐砚四周打量了一圈,见附近无人,便主动与蒋慕渊道:“昨儿云锦使人来传话……”
蒋慕渊压着脚步,道:“徐侍郎心中可有线索?”
“与内子前后思索,不曾想到什么,”徐砚继续道,“上朝之前,舍弟也说,生意场上,与那几家虽有过往来,但不曾有冲突……”
既然摊开来说北花园的事儿,蒋慕渊也就没有隐瞒,道:“我使人打听了,洪少卿与赵同知并非同榜进士,书院也不相同,赵同知是京城人,洪少卿是任了京官之后才举家进京的,似乎彼此之间并无关系。”
徐砚颔首,示意自个儿认真听着,只是思路一转,突的想起一桩来。
“若没有记岔,赵同知是连着考了好几回才中的……”徐砚斟酌着道,“不知洪少卿是否也有同样的经历……”
蒋慕渊扬眉,而后笑了起来:“是我疏忽了,徐大人提醒得是,我该再仔细些。”
这两人不是同榜,但在数次落榜的经历之中,兴许有同一年参考。
先说的这事儿,勉强可以说是朝堂之争,但更像是家事,让蒋慕渊再问朝事时,也少了几分严肃。
“我在北境几个月,京里是不是有不少弹劾的折子?”蒋慕渊压低了声音,问道,“质疑北地失守、指责我杀俘虏,这一类的……”
徐砚看了蒋慕渊一眼,心知这才是对方叫他一道走的原因,便道:“的确是有,朝中当时争议不少,但最后都被压下去了,弹劾的折子也有,几乎都叫黄大人打回去了,有御史在大朝会时上折子,当场就被黄大人斥得说不出来,那之后,折子就少多了……”
蒋慕渊点了点头。
跟他想的一样,圣上就是拿旧折子在敲打他。
黄印在大朝会上喝斥了胡乱上弹劾折子的御史,那之后,抓着这几桩事情不放的折子必然很少。
即便写了,也是被黄印打回去进不了文英殿,要让圣上看到,只有大朝会上折子,只是这么一来,极有可能被黄印再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劈头盖脑讽刺一通。
如此状况,上了折子的御史也不会等着蒋慕渊的自辩和交代了。
圣上又何须再给御史们一个说法。
再回到文英殿里,里头正在为江南的赋税争论。
蒋慕渊进来,少不得与各处问安。
孙祈看向蒋慕渊,微微一颔首便是应过了,吩咐小内侍道:“给小公爷搬把椅子,上茶水。”
不用孙祈特特说,小内侍半点不耽搁,已经都安排了。
孙宣笑着与蒋慕渊道:“阿渊既来了,也正好听听你的想法。”
第689章 尾巴
蒋慕渊笑:“圣上刚刚也问这事儿,只是我回京才几日,还没有弄明白,便来文英殿里听几位殿下与大人们说一说。”
客客气气的,但意思摆了——今儿个不掺和。
今日坐镇的三公是曹太保。
曹太保年事已高,这才一个上午,眉宇之间就难掩疲惫,他的话极少,但资历在这儿,就算是皇子都不敢怠慢他,何况其他大臣。
很快到了中午,御膳房送了皇子们的午膳来,知道蒋慕渊在,也给他添了。
大臣们用的都是家里备的,膳房里热一热,入口也正好。
曹太保用的很清淡。
纪尚书与他交好,道:“尊夫人为了太保的身体,费心思了。”
曹太保拿起筷子,笑道:“你也快了,再过两年,不止是婆娘,底下一个个也盯着管。”
纪尚书失笑,摇了摇头。
在座的上了年纪的老臣不少,闻言皆有感悟,纷纷说着自己屋里人那絮絮叨叨的叮嘱,这样的话题,倒也融洽。
皇子们皆是年轻,加上蒋慕渊,屋里有人的也就是四个——孙祈、孙淼和孙睿。
岁数不到,自然也不懂携手走过漫漫几十年的老夫老妻是如何相处的。
这等话题,原也插不进去嘴,也不会去参与。
偏孙禛嘴巴多,他用膳时就坐在孙睿边上,嘀嘀咕咕道:“人家老夫妻,管来管去是个滋味,皇兄稀奇,才进门的侧妃就能叫你听话,冬天里让穿暖和些,你就生生裹成了一头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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