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恪听着,没有插话,只一个劲儿喝梅子茶,顾云锦送过来的梅子茶,一半进了他的肚子。
等那两人说完了,孙恪才摇头晃脑地道:“南陵那儿,到底是孙璧听董之望的,还是董之望听孙璧的?孙璧靠什么拿捏董之望?就靠他姓孙?”
蒋慕渊喝了口梅子茶润了润嗓子,道:“各取所需。”
“孙璧先过几年皇帝瘾,等他不行了,董之望再扶个小的登基做摄政王?”孙恪嗤了一声,“董之望哪里来的信心能比孙璧活得久?哦,他还可以宰了孙璧,反正就是借孙璧的名头,这两人,可真有乐子。”
这种乐子,孙恪反正不懂。
蒋慕渊听着就笑了,道:“你素来不掺和这些,怎么今日转性了?”
孙恪撇了撇嘴,神色很是苦恼,道:“他耽搁了我和晋之娶媳妇!”
蒋慕渊闻言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孙恪已经痛心疾首地往下说了:“孙睿和孙禛没事儿最好,万一我这两位堂兄弟在南陵出了什么事儿,我十月份还能把媳妇儿娶回府里?
我好不容易定下的亲事,也是阿渊你帮忙定下的婚期,眼看着还有四个月了,这个当口出些变故,我跟谁说理去?
你就当送佛送到西,别让那两人在南陵出事,好歹让我和晋之先把媳妇儿娶回来。”
饶是蒋慕渊知道孙恪常常有出人意料的言论,听了这话也险些打翻梅子茶。
“你们今儿过来,拦了我讨我媳妇儿欢心,还想我让你们顺顺利利娶媳妇儿?”蒋慕渊道。
孙恪清了清嗓子,道:“那两位也是你的表兄弟……”
蒋慕渊瞥了孙恪一眼,那两个表兄弟,说句心里话,他一个都不想要,那两人是他这辈子长命百岁路上的拦路虎,善了,怕是不行的。
当然,蒋慕渊也不可能让那两位就这么死在南陵。
孙恪又道:“你还要讨你媳妇儿欢心?她要多喜欢你就有多喜欢你,这谁不知道啊!”
这话显然比先前那些中听多了。
蒋慕渊眉梢眼角全是笑意,站起身来,一面往外头走,一面与两人道:“她喜欢我,我就更要讨她欢心了,两口子的事儿,你们现在还不知道,等你们成亲了自然就懂了。”
蒋慕渊的口气着实欠扁,听得孙恪的牙一阵酸,恨不能打蒋慕渊一通。
可他打不过,加上程晋之,估计也打不过。
孙恪只好摸着酸不溜丢的腮帮子,哼道:“那你记得让我四个月后按时娶媳妇儿。”
程晋之憋着笑,招呼孙恪一道离开。
他与这两位结交多年,也习惯了他们打各种嘴仗,别看孙恪话里话外是不想被耽搁了成亲,说穿了,就是担心蒋慕渊。
先前瞒下顾云康深入草原,蒋慕渊告诉过肃宁伯缘由,程晋之事后也从他父亲那里听过几句。
亲外甥的身份,是蒋慕渊在官场上的优势,也是他的钳制。
奇袭北狄不好打,此番南下,同样不轻松。
偏偏南陵那山高水远的地方,他们都不了解,能给蒋慕渊的帮助很少。
第778章 新伤
蒋慕渊提着食盒往内院走。
刚孙恪和程晋之也不是空手而来的,晓得顾云锦喜欢素香楼的点心,两人正好从那儿来,也就顺便捎了些。
蒋慕渊从听风手里接过来的时候,没有打开,就闻到了里头绿豆百合糕的香味。
如记忆里一般的清新,一股子淡淡的甜。
虽是出身金贵,从小到大过得几乎也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蒋家毕竟是将门,蒋慕渊在军中摸爬滚打的时候,吃食上也没有挑剔过,两湖灾后困难时的粗茶淡饭、北地百姓喜好的与京里浑然不同的口味,他都吃得惯。
这几个月在北地生活,吃的也不用挑,习惯了。
只点心一样上,蒋慕渊时不时会想念京里的味道。
尤其是这绿豆百合糕,清香怡人,跟他那心尖尖上的媳妇儿一样,念得紧。
他不由加快了脚步。
屋子里,顾云锦也在用梅子茶。
顾家打了大胜仗,人人都是欢喜的,最高兴的当然是念夏了。
一双眼睛,四周都红了,硬忍着才没有落泪,只是嗓子憋得慌,几次张口想多问些细节,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顾云锦看在眼里,也能体会念夏的心情,便把听来的都说与念夏听。
她不觉得讲述烦人,原就是个会讲故事、又爱讲故事的,何况是丈夫与兄长们大胜而归的事儿,她说十遍、百遍都不会厌烦。
不止是念夏听着,钟嬷嬷几个能进里屋的,也都凑过来听。
顾云锦说完,捏了捏念夏的脸颊,道:“我也就听了这些,想来其中还有好些细节不知道呢,一会儿等小公爷回来了,让他说,他最清楚了。”
正说着呢,就把蒋慕渊念回来了。
帘子挑开,蒋慕渊才探身进来,屋子里的人就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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