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晚上,讲道理孤男寡女一个屋子,终究不合规矩。
可她又管不了,女儿大了,连作坊都跟有头有脸的人开,她能说什么呢?
梁安察觉到媳妇儿的担忧,走到跟前,伸手搂着她的肩头,说:
“放心,咱们闺女心里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话虽如此,可是……”曹氏看到夫君的眼神,无奈的说了声“好吧”,便转身去收茶杯。
她不是不相信女儿,就是觉得这样很没有规矩。
不说日后会不会进王府,如果真的进了,这样的任意妄为,真的可以吗?
老王爷那里,不会忌讳吗?
……
齐妙带着孙玉轩来到自己屋子,先将蜡烛点燃,然后扭头,指着窗户下面飘窗的地方,说:
“过去坐,感受一下。正宗的老虎皮,兴山特产!”
“噗嗤——”
孙玉轩听到她这番话,顿时喷笑出声。
齐妙心里明镜儿的,当日行善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大的月阁,那么多的能人,想瞒着他、铁定不可能。
更何况,那会儿在哥哥的屋子里,他提到了血影。
说他不知情,谁信啊!
孙玉轩瞅着她傲娇的小模样,食指凭空虚点她几下,仍旧笑着。
齐妙懒得理他,走过去扯着孙玉轩的衣袖来到飘窗前,努了下嘴,道:
“坐吧,咱们俩坐下聊。正好……我有些事儿还想问问你。”
孙玉轩听了点头,撩袍坐下之后,用手敲了敲虎皮下面——
“咚咚咚……”
木板的声音?!
齐妙没有坐,蹲下身子,将一侧的堵门打开,看着他解释着说:
“这里面可以装东西,像我平时的女红、纸笔,我都放在这里。你可以跟那个九公主在这儿下棋,下面收个棋盘、棋子,不是很好嘛。”
孙玉轩闻言,赞同的“嗯”了一声。
弯腰,用手扒拉了一下腿后,竟然也是一个堵门。
两扇的,可想而知下面能装东西的空间,不小。
瞅着仰头看着自己的小丫头,明明还没有及笄,明明还是孩子,可却……
佩服竖起大拇指,轻叹口气道:
“不错啊小妮子,又是跟高威林弄作坊,又是置办家具,你这脑子里都装了什么啊!”
“装了什么?装的是银子。”齐妙煞有其事的说完,把堵门关上,将炕桌放下。
装银子?
孙玉轩好笑的摇头,对于她的厚脸皮,他是早就知道的。
齐妙起身,把小炉子上温的水壶拿过来,倒了两杯温水。
不管她在不在屋,这屋里的小炉子都会有火,火上都会温着水壶。
脱下鞋子,盘腿坐在他对面,端着水杯喝了一口,问道:
“你觉得我老姑那里,能有账簿吗?”
孙玉轩脱掉鞋子,盘腿在炕上坐着,摇摇头。
现在,他不敢妄下断言,如果让他说,那铁定就是没有。
俩人行完房事王文良就走,怎么可能会有他想要的东西!
齐妙见他这般,耸肩一下没有说话。
拿着剪刀,把炕桌上的烛花拨了拨,看着蜡油烧的“噼噼啪啪”,嘴角微微上扬。
孙玉轩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单手托腮看着她,也没有吱声。
来之前看到了一次高威林,那小子说这丫头惦记世子爷,可到现在她都没有问,真的惦记?
蜡油溢出,齐妙看着留下来的蜡油,喃喃的说:
“辽东这场大雪下得早,人们都说是南境那边连日雨季导致。这消息,可靠吗?”
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孙玉轩轻笑,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杯沿,说:
“怎么,终于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