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谁会挑理,毕竟特殊时期。
轩辕枫带着妹婿出去说事儿,梁桂兰问了出嫁的女儿,过得可好。
轩辕苗叫人之后稳重很多,一一回答了母亲问的问题。
离宫前,特意去了趟有凤来仪,跟独孤金曦告别。
那盒东珠添妆,着实让她有面子。夫君虽然是世子,可她的妯娌不少,每个人给一颗,足以震慑住他们。
独孤金曦听到小姑子这话,缓缓点头,道:
“对你有帮助就好,嫁了人只需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就不怕妹夫不来找你。”
轩辕苗脸热,看着自家嫂子缓缓点头,又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
正月初三开始,太医院那边就有阳妃病重的消息传来。
夏府的当家主母特意递了牌子,进宫来看。不过也只能红着眼睛离开。
这天吃过晚饭,按照先前约定,独孤金曦拿着一个蜡丸,只带着黑蔷一人,躲过宫人的眼线,去了阳妃宫中。
寝宫的床上,夏阳闭目养神。
如果不是知道她在装病,独孤金曦都有些害怕。
面如死灰,毫无神器。
黑蔷搬了把椅子过来,轻微的声响,让夏阳睁开了眼。
见是皇后娘娘赶紧起身,随即下地跪下请安。
“臣妾……奴婢有罪,不知道皇后娘娘来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独孤金曦伸手,把人拽起来之后,道:
“你这宫里伺候的下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看到?”
“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看着他们烦,都撵出去了。”夏阳轻声的回答。
仔细端详着夏阳,人长得虽然不是特别出众,但是那种小巧、柔弱的感觉,还是很怜人。
尤其是眼窝下面的一颗痦子,不大,但是很好看。
说不出来的感觉。
独孤金曦把手里的蜡丸拿出来,看着她再次确认的问:
“你确定要这样吗?其实你在宫里,让夫君晋你成贵妃,安安稳稳生活,不是不可以的。本宫……没有容不下你。你可以……”
“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夏阳轻声地道谢,深吸口气看着她,又道,“娘娘,我才十九岁,我还有很多很多年可以活。”
“若只是一个贵妃,然后困在这深宫之内,我真的……哦,不,是奴婢,奴婢有罪,不该自称……”
“无妨,本宫不怪你。”独孤金曦轻声地说。
“谢娘娘。”夏阳站起身,随意坐在床上之后,看着宫里的一切,“其实奴婢早就想出去了。当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把奴婢收进府的那一刻,奴婢就想逃了。”
“为什么?”
“因为他注定高高在上,奴婢不想活的犹如奴婢的母亲一般卑微。奴婢是亲眼看见母亲对父亲的恭敬,有的时候,甚至没有了自己。”
“就是奴婢这次装病,母亲进宫得一句话,还是让奴婢保重身体,多多替父亲分忧。多可笑啊,奴婢一个女子,能左右的了什么?”
说完这番话,凄凉的笑了。起身从独孤金曦的手里拿走蜡丸,说:
“娘娘,奴婢晚上就服药,其他的……还请娘娘帮忙。”
“好。”独孤金曦点头,看了她一番之后,道,“本宫想问你,出去之后打算在去哪儿?做什么呢?”
夏阳听到这话顿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有些迷茫的说:
“奴婢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过奴婢心里清楚,只有出去了,奴婢才能继续好好活。其他的……就不用娘娘费心了,奴婢应该……能照顾自己。”
独孤金曦见状,不再说话。起身拍拍她的肩头,轻声的道:
“放心,本宫会把你安排明白的。”
“多谢娘娘。”
回有凤来仪的路上,独孤金曦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点同情夏阳的遭遇,也有些赞同她的做法。不管什么吧,她能做的就是——
“黑蔷,准备足够的银两还有银票,再给她弄两身寻常的衣服。”
“放心吧娘娘,奴婢省的。”
……
转天辰时,宫里传来消息,阳妃殁了。死因寒气淤堵,散不出来。
皇上感念阳妃的陪伴,特封其贵妃,赐封号“敦素”,葬入皇陵。
三天后,阳妃下葬,独孤金曦坐在床上发呆,久久都没有说话。
黑蔷从外面回来,屈膝行礼,只说一句“成了”。
悬着心的终于放下,独孤金曦躺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