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脚步放慢了半拍,字字落地有声:“琰琰,你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一个人敢喊我的全名。”
“对啊。”姜琰琰点点头,“他们都不能喊,就我能喊,不正是体现出我地位不凡嘛,一听就知道咱俩有一腿,也省得和他们解释了。”
闻东有些不理解:“哪里来的道理?”
姜琰琰给闻东上起课来:“与众不同,才是爱的真谛”
闻东没说话。
姜琰琰直言:“一碗水端平,这叫公平,谈恋爱女孩子要的可不是公平,咱们讲究的,是被偏爱,简单来说,就是抠门的只对你花钱,脾气大的只对你露笑脸,地位高的蹲下身给你穿鞋,年纪大的不让你喊他九爷,明白了?”
闻东点头:“明白了。”
姜琰琰笑:“明白什么了,给我讲讲。”
闻东看着她,脚步停下:“你暗讽我抠门脾气大,喜欢端架子还比你老。”
***
闻东和姜琰琰回来的时候,天将拂晓。
东方泛起鱼肚白,姜家院子坐北朝南,自东边拖出几道斜影,阿蚁正起锅准备做早饭的时候,门就响了。
开了门,阿蚁差点被吓得心跳骤停。
门口,闻东直挺挺地像一棵松,背上团着一个黑影,从闻东肩头耷拉出一只柔嫩.嫩的小手,指尖儿微微弯曲,就在闻东的胸.前荡来荡去的。
闻东干咳了一声,低声道:“她最近太累了,在船上就睡着了,我不想打扰她,给她下了安魂咒,先……那个让她睡会,早餐……可以晚点送进来。”
闻东说完,又觉得懊悔,自己和阿蚁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闻东自内心深处叹了口气,挪步子也挪得有些不自然,只想着快点把这“大包袱”送进屋子里,然后装作一切都没发生就好。
好巧不巧。
阿毳醒了,阿毳日常是守着闻东,晚上也就猫在柜脚墙根眯一觉,昨天闻东不在,阿毳大着胆子进了原本给闻东备好的屋子,可这床阿毳也不敢碰啊,只能享受了一下屋子里的摇椅,这摇了一晚上,摇得阿毳有些迷瞪了。
一出门,阿毳就看到闻东背着姜琰琰进了姜家姑娘的闺房。
阿毳使劲揉了揉眼,跟上去看。
亲眼看着闻东小心翼翼地把姜琰琰搁床板上,先放腿,再放胳膊,然后把姜琰琰两条腿扳直,又担心这丫头睡着了喜欢乱动,闻东想了想,轻轻地护着姜琰琰的腰,把姜琰琰往里头推了腿。
这丫头腰还挺细的,闻东一手就能掐住一半。
闻东体热,手心的温度更高,许是烫到了姜琰琰,她嘀咕了一声,抬腿一撩,把闻东刚盖好的被子给夹在两腿之间,翻身往床里滚了半截。
这下倒好,闻东也不用担心这丫头会掉下来了。
可姜琰琰嘴里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闻东揉了揉腰,声音放得很轻:“你先睡吧。”
“闻东,我渴。”
这一句,吐字清晰,声音洪亮,闻东听清了,阿毳在门口,也听清了。
阿毳后背窜起一股凉气,姜家姑娘胆子真大啊,当猫的都仗着有九条命不怕死吗?直接喊自家先生的名字?
完了,先生要丧偶了。
闻东先是一怔,继而起身,一边转头一边说:“好,我给你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