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与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对自己这身裙子的排斥感已经消失殆尽了,还觉得穿这一身挺好玩(bushi)。
但他们班的人虽然已经见惯了,别的班人却是第一次见。
枫一教学楼很大,一层分了三个楼梯。全班人多的时候,就走中间那个最大的。又都在同一个时间段,于是他们顺理成章地就和另一头的五班迎面撞上了。
五班清一色的白衬衫,男生红领带配长裤,女生红领结配短裙,一看就是宴与曾经梦寐以求的大合唱标配。
“哟呵!”对面一个大嗓门的眼尖地喊出声,“瞧瞧这是谁啊!”
之前和他们一起打球的邱宇也看见了,吹了个口哨,笑得流里流气:“哪个小美女啊?真漂亮。”
他又想到了宴与球场上那截细腰,突然心里面升上来一个念头。
宴与现在可是人鱼了啊……
咳,有个词叫什么,春心萌动?
楼道里人多,班里人都是边走边唠嗑。老白在最末尾,没怎么听见,但前方原本吵吵嚷嚷的同学们,都渐渐安静了下来。
宴与穿没关系,你说他好看也没关系,但这么直接喊小美女,还说漂亮,就是带着点侮辱性质了。
同学们的面色都不太好。他们班俩班草,门面担当,怎么能被外人说。
宴与心里面窜上来一股火气,双手握拳,准备反击。
没想到有人先他一步。
“傻逼。”宋谙漫不经心地开口,“这是你爸爸,懂?”
宴与侧着头看这位皇上,一瞬间好像有一道高光打在他身上。
看着比邱宇那个傻逼顺眼多了。
“就是,你他妈算哪根葱。”刚才死阿伟的人鱼小爆椒一般地接上,“我们宴哥帅气无匹,你不会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七嘴八舌地跟着同学帮宴与说话,两个班都吵吵起来,宴与竟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
但……感觉还不赖。
因为他们两个班相遇直接停了下来,动静又闹得大,老白很快就从班级后方走到前面来。
“怎么回事儿?”
宴与这才清了清嗓子,温和笑了一下:“没事老师,我们战前骚话环节。”
接着他收了笑容,下巴微微扬起,对着对面说:“老子不是什么小美女,老子是大美人。你今天可要看仔细了,看爸爸是怎么把你们班碾压的。”
“嘁。”邱宇也不甘示弱回道,“还是那句话,看看谁压谁!”
他们班准备了很复杂的三重唱,还特地找了伴奏,看一班这一群花里胡哨的,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儿童剧。
“行了行了!”老白看这越说火/药味越重,喝止住,“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走吧。”
“好~”
·
两个班就这么从两个分楼梯走下去,谁也不看谁,很快就到了大礼堂。
大礼堂分了上下两层,枫一建校时间长,礼堂看上去有些老旧,但是贼鸡儿宽广。高三因为要高考,历年是不参与校庆的,于是高一高二加起来一千二百多人,都能容纳。
高一和高二的前两个班在一楼,高二剩下的去了二楼。他们班和五班在礼堂门口分别,可算是让心里消停点了。
节目是随机抽签的。在宋谙没有逃课打球当前班长的时候,就代表他们班抽了。运气还挺好,二十四个节目,排第六。
这样又有时间准备,又可以早点结束看表演,不至于提着一口气。
全场灯光调暗,仅有台上亮着。主持人上来报幕,首先让领导讲话,细数一下枫一这些年来的成就与辉煌。
宴与压根没心思听这些,低下头,调了个昏暗的护眼模式开始玩手机。
尽管规定是不允许玩的。
他们坐得很靠后,再往后两排就是二班了,不是很好的位置,看着舞台有些不清不楚。张辰阳坐在他左边,不知道怎么回事搡了他一下。
他努努嘴:“那是不是江晚晚?我看不太清。”
宴与压根没抬眼皮,继续玩一个密室逃脱小游戏,从鼻腔应了一声:“嗯。”
听声就知道,江晚晚声音挺甜的。
张辰阳慨叹道:“想当初你就是在校庆上喜欢上她的啊。”
“不是这。”宴与找到了一个道具,很快破开关卡,“是军训的文艺汇演。”
到底也是真心喜欢过,他记的很清楚。
现在他和江晚晚已经形同陌路了。唯一有交集的体育课,也结束了。因为人鱼的游泳课只上半个学期,下半个学期还是和同班同学一起上。冬天比较冷的时候,更是直接取消。
他想到这,抬头向舞台上看了一下。
他视力一向都很好,因为领导正在讲话,江晚晚和另一个男主持人就站在旁边。她面带微笑,但眼神有些空洞地注视着台下。
像个失去灵魂的美丽木偶。
也许这就是她所追求的爱情吧,宴与想。
怪不得国家出台了那么多针对人鱼的法案,如若伴侣的控制欲比较强烈,或是感情上很偏激,那么人鱼就会受影响,变得弱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