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萱瞳仁一缩,“阿钰!”
她反应比声音还快,转身才一瞥的刹那,手上已猛地一推,反手将胞弟大力往河水方向推过去。
“砰!”
一声巨大水响,水花四溅。
于此同时,“呼”一阵腥风过,那孤狼前肢一蹬,闪电般扑了上来。
姜萱再跳已来不及,电光火石间,她就推势往后退了一大步,绷紧的手举起,特地挑选拐棍有两个削尖的树杈,尖头正对准它那双褐黄色的冰冷瞳仁。
这力道扑过来,正中的话招子废定了。
孤狼在半空中腰肢一扭,灵活避开了那两个尖叉,十分轻盈,在姜萱左前方三四步处落地。
就是这会!
姜萱只有这么一瞬机会了!
她几乎是同时转身,直扑河水。
那孤狼喉间“唁唁”咆喘,一落地,立即弹跳而起,直扑姜萱。
姜萱听到身后风声,难以言喻的血腥恶臭,心提到嗓子眼。
是她快?还是狼快?
心念电转间,尚在河中的姜钰失声惊呼,只姜萱俱已听不真了。她身侧的河畔有一颗歪脖子大树,她特地朝大树那边跳的,和那头狼的落地的方向有偏差,歪斜的树干应能稍挡一挡,为她争夺一息。
她争取到了!
“砰”地水花大溅,孤狼被树干一阻,落地再窜起,腥臭的狼嘴重重一合,“嘶”突兀一裂帛声起,四颗尖锐獠牙将姜萱外裙撕下长长一幅。
姜萱什么也顾不上了,深秋的河水冰冷刺骨,她拉住拼命往回迎的姜钰的手,姐弟几个猛扎,触岸,迅速爬了上去。
她立即回头。
那孤狼立在河边,冷冷盯着她。
姜萱并未放松丝毫警惕,相反她握紧手里匕首,竖着匕刃对外,绷直腰背咬着牙,死死回盯对方。
游过对岸也不保险的,在她记忆中,狼这玩意,也会游泳的。
但对面这条孤狼伤势不轻,伤口碰了水的话,会很疼也更难痊愈的,这点生存常识,它必然是有的。
还有寒冷,失温等等。
若非饥饿得不得不进食,它应该不会蹚水的。
只能赌这个。
跑是跑不过的,现在姜萱能做只有不露怯,尽力给蹚水减分。
双方对峙着,狼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它也在权衡着利弊。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三十秒,也有可能是几分钟,孤狼踱了几步,它似乎下定决心,要游过去。
姜萱心一沉。
然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对岸孤狼后方的山林中,隐隐约约一阵骚动,声音颇细微,但范围却很广,似乎一大整片都动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姜萱心里浮起一个念头。
追兵!
只追兵这个时候出现,于姐弟二人而言,却并非完全是坏事。
这大范围搜寻,瞬间把整个萧瑟的丛林都惊动起来了,雀鸟惊飞,松鼠乱窜。孤狼很不安,它停住下水的动作,踱了几步,正犹豫间,恰侧边的茅草丛一阵响动,一个山鸡“嘎嘎”飞了出来。
它闪电窜起,有着尖锐獠牙的腥臭大嘴一张,将山鸡咬了正着,迅速转身往来时灌木丛一钻,不见。
一切发生,不过几息之间,姜萱瘫软在地,重重喘息着。
姐弟二人手足发软,心跳怦怦,仿佛就响在脑海里似的。
“阿钰,我们快走!”
还不是歇息的时候,追兵正是往这个方向来的。
姜萱迅速爬起,抓起落叶将姐弟上岸痕迹掩了掩,拉着姜钰,飞速往反方向狂奔。
什么方向,什么水源,统统都顾不上了,她专挑不过分崎岖,却茅草丛生的地方走。
这种路线,最容易掩盖痕迹。
也顾不上有没有蛇虫了,这一路上敲敲打打都没遇上过蛇,冷血动物,大约会是最早一批冬眠的。
一路上拼命地跑,踩空过,跌倒过,滚下山坡爬起来,摔跟头了也不管不顾,跑了很久很久,久到身上湿漉漉的衣裳都已经半干了。
阳光终于出现了,却已是偏西。
喘息像拉风箱似的,双腿似灌了铅,再也跑不动,“我,我们歇一歇,先把衣衫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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