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识问:“有白粥么?”
“要多少都有,她这不一天没吃东西呢么,让护士给她送点儿粥把胃先垫一下,你就跟我走吧,我也还没吃饭,今天有咖喱。”男人说话声调特懒,没骨头似的,带着舒哑的困倦。
秦识给纪宁宁留下句‘你在这儿等着’,和那个懒男人觅食去了。
稍后,医生给她测好体温,39度5,开了退烧药,医嘱是多喝万能温开水。
护士小姐姐很快把熬得软糯的白粥送来,纪宁宁端着吃了一半,服下退烧药,缩进病床闭上眼,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踏实。
病房里的灯始终开着,护士隔不久就会进来看看她的情况。
不知过去多久,秦识也回来了。
他向医生询问自己的情况,那个声音很懒的男人就在旁边插话调侃,说:“中午那会儿唐景珩说你们着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我怎么觉着结束既是开始呢。”
这句话纪宁宁听得异常清楚。
她忙不迭的想,结束就不要开始了。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想罢又萌生出逃避心里,知道是一回事,但要是听到秦识说出类似‘这姑娘确实有点儿麻烦’的话,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今天够麻烦他的。
人啊,生病的时候总是特别脆弱。
等了很久,秦识意味不明的笑了声,难得粗鲁的说了一句:“管你屁事。”
啊……
这是秦识吗?
纪宁宁在三小时后退烧,发了一身汗,睡的一觉说不上安稳,好歹恢复了些许精神。
这期间秦识一直没走,去车上拿了笔记本电脑坐单人沙发上写论文,声音很懒的男人霸占了看起来比较舒适的长沙发,整个人都快瘫里面了,用手机打游戏。
游戏声音没关,吵闹的战斗反而给病房里添了几丝生气。
纪宁宁醒过来时,就看到两个年轻且帅得各有特色的男人坐那儿。
绝对算得上有生之年系列。
她记得最后昏睡过去前,听到秦识叫懒男人的名字:重霄。
挺有气势的一名儿,好像在哪里听过?
“醒了?”秦识是背对她的,就在她醒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停下敲击键盘,转过头和她四目交接。
纪宁宁:“……”
这种敏锐力,有点恐怖啊。
重霄注意力还在手机游戏上,勾着唇笑得依旧懒洋洋:“不是我赶客啊二位,公司里有个女明星四点过来做手术,她最近不**分,我姐想给她涨个教训,就通知记者了。”
言下之意,你们要没有短时间再上一次热搜的打算,烧退了就赶紧走吧。
第7章 服从
离开疗养院,已近凌晨。
纪宁宁身上裹着秦识放在车上备用的外套,黑灰相间的冲锋衣,把她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像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服,肩没了,两只手也只露出几段葱白指尖儿。
衣服的夹层是那种特别柔软保暖的料子,贴合着她自身的外衣,缓慢的生出熨烫的温度。
这与她带来一种少有的、陌生的安全感。
纪宁宁心想,以后有闲钱了,也给自己买一件冲锋衣。
高烧发得凶狠,褪得倒也还算干脆。
所以这会儿,除了周身难以忽略的疲惫,坦白说,她还挺精神。
然后就忍不住用余光偷瞄秦识。
雨在早些时候停了,车窗外的世界湿润而透亮。
八车道的路上,往来的车辆并不多。
整齐排列的路灯发出明黄的光,随着车向前行进,不断被抛弃在他们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