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西装的手伸出,露出掌心洁白的小鸟:“这只鸽子可以送给我吗?”
覃耀祖停下手中的动作,向他看来,微微挑眉:“嚯,一身的血,对我的玩家们友善一点啊。游戏体验不好,我会很困扰的。”
覃越清秀纯净的面容乖顺,即便沾着血,满身狼狈,看上去也像个教养良好的贵公子。
他一瞬不瞬看着覃耀祖,满脸的鲜血,像个死去很久的魂灵:“我把纸人也杀了。”
覃耀祖顿了顿,抬眼歪着头看向他,他没有戴眼镜,栗色的眼眸像是讶然,好奇地问:“嗯,怎么做到的?”
这是那个人第一次将目光放在他身上,覃越微微发起抖来,清秀的脸上乖乖的:“那组刚好有个女玩家,我假装要进行仪式,把所有纸人诱骗过去,让它们沾了我的血。泼了汽油,放了一把火。”
覃耀祖困惑地撑了一下额头:“举行转生仪式的话,这么重要的场合,覃家很多人也在的吧。”
覃越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嗯,很多人都在。”
覃耀祖歪着头:“也烧死了吗?”
“烧死了。”
覃耀祖遗憾地看着他,雪白的面容一丝不悦:“你不知道不可以攻击这些可爱的纸人吗?”
覃越一瞬不瞬看着他,乖乖地说:“我没有亲自动手,是让覃家那些人去杀的。”
覃耀祖点点头,像是忍了一下,却还是被愉悦到了一样,有趣地低低笑出声。
覃越一瞬不瞬看着那张脸上的笑容,唇角扬起,也笑了。
他知道,覃耀祖一定早就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里发生的任何事,这个人都能知道。
这个人果然没有真的生气,他赌对了。
过去这些纸人之所以存活壮大到足以和覃家的人分厅抗衡,不在于纸人有多可怕,而在于这个人偏袒着纸人。
活人不可以随意对纸人出手。
但纸人可以肆意攻击男人。
是这个人定下的规则。
但是,他只是想看到这里的人和纸人互相厮杀的局面。
扶持纸人,只是不希望这场厮杀毫无悬念。
这个人不会对任何人抱有特殊的感情。
覃越确定,他了解这个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覃耀祖。
因为,他们是同类。
覃耀祖的笑容很快从脸上消失了,任何事情都不会取悦他太久,这个人实在是很难讨好。
那张俊美的脸上很少会出现真正的笑容。
“干得不错,你可以走了。”
覃越礼貌地欠了欠身:“是。还有一个玩家,我善做主张给了她逃生的机会,现在正好该去收网了。”
覃耀祖转动着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唇角上扬:“对女士要绅士一些,去吧,正好我有客人要来。”
覃越一愣,明白了什么:“需不需要我来代替您……”
“不用。”覃耀祖漫不经心的,栗色的眼眸里却盈着一点认真,像是期待。
覃越有些失落:“您的身份被发现的话,应该会很困扰吧,真的不用我来代替吗?”
覃耀祖抬眸看向他,似有若无的笑着,那张雪白俊美的面容灿然生辉:“不会发现的。”
“我明白了。”
覃越怔然,再次欠了欠身,离开了这里。
蔷薇铁门外,跟覃越一出一进,走进来一个人。
覃越出去的时候侧首看了一眼,随即整个人消失在白光里。
谢刹也朝着门左侧看了一眼,分明没有任何人存在,但他却觉得似乎刚刚有人在看着他。
柳树村不是很大,整个副本都不是很大。
但如果有一个遥远的视觉抽离一切旁观,就会看到,这里像是一个巨型蜂巢一样的构造。
无数个柳树村镜像折射一样并存在这里,每个柳树村都有一组玩家正在进行着游戏。
所有柳树村接连的点,就是覃耀祖所在的这座别院。
可以有无数个柳树村,所有的npc在这些副本之中任意流走,但只有一个真正的幕后boss存在。
谢刹此刻,就站在这唯一的boss面前。
“又见面了,好期待啊。”
覃耀祖仍旧坐在葡萄架下,双手交握,微微歪着头看向谢刹,雪白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矜持的笑,栗色沁凉的眼眸也清澈温和起来。
他看着谢刹,即便没有戴金丝眼镜,整个人也显得矜贵温雅,甚至亲切无害。
“怎么样,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