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这个弟妹把这些事情跟她男人一说,她男人哪里还坐得住?从这男人小时候做的那些事来看,也知道这男人是个自私自利的,能对秀娘有什么感情?
要真有感情,也不会在秀娘回家求助的时候,看着秀娘被赶出去了。
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秀娘就应该想着娘家扶持弟弟,一个丧门星不在家里好好待着躲着人群免得给别人带来不好的事情,怎么敢去抢娘家抢弟弟的东西?
真的是罪大恶极!
是的,她们已经把秋兰珊她们给秀娘的东西,看作是自己的东西了。
“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女人故作惊讶地说道,“俺们为什么提出这个建议,不还是为了你好吗?人家可是城里人,城里人最忌讳这些了,要是那些城里人知道你先克死小叔子,又克死公公婆婆,紧接着克死了你男人,那些城里人难道还能从你的房子里继续住下去?”
“你当城里人混不吝啊,什么香的臭的都能住?”
“万一你要是真的影响到了那些城里人的运势,那些城里人找来,可千万别说俺们几个没提醒你啊。”
“这村里人那么多,谁不知道你家的那点子破事?要是传到那些城里人耳边去,你说人家膈应不膈应?姐,你跟我们合作,我们还能亏着你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虽然说秋慕文已经跟隔离老两口打听清楚了这些事,但是秉承着不说别人闲话的原则,他连秋兰珊都没有告诉,秀娘哪里知道秋慕文已经知道那些事了呢?
秀娘又气又急,红着一双眼睛,厉声道:“你给俺闭嘴!”
“大宝俺问你!”秀娘扭头瞪着一旁的男人,愤怒又难过地问道,“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也觉得姐是个不祥的人?你也想要那些城里人的东西?”
“姐,”男人避开秀娘的目光,“你的情况俺们都知道,村里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你今天能瞒过那些城里人,也瞒不过明天啊。”
秀娘真的是被伤透了心,她硬邦邦道:“城里人选择了俺家的房子,你们要是那么想要她们住过去,你就自己跟人说!”
女人心里暗恨,要是那些城里人愿意帮过去,她还和这个丧门星从这里折腾什么?
不过,这也不是她的最终目的。
女人挤出了一个笑,亲亲密密地抱上了秀娘的手臂,秀娘一把甩开了她,她也不在意,只道:“姐,俺们跟你才是一家人,俺们能害你吗?”
“你是不知道啊,这几个城里人富裕着呢,谢家那闺女可是说了,在城里攒了那么久的钱,就是为了回来报答父老乡亲们呢,每家每户都能有几百块上千块,给村长家准备了五千呢!”
“你想想,他们这群人得多有钱啊。”
“都说越有钱的越抠,那闺女竟然把谢家闺女孝敬咱们的钱给扣下了,你说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扣下咱们的钱?”
“姐,俺也不跟你说那些虚的,俺就想跟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咱们的钱拿出来。”
“那可是谢家闺女孝敬咱们的钱,凭什么给扣下?”
“姐,俺听说,你想送娃去上学吧?”
“就现在你家这光景,这连饭都要吃不上了,娃还能上学?”
“但是有了谢家闺女给的那些钱就不一样了,娃他就能上学了,而你也成了咱们村里的大恩人,咱们村里都记着你的好,谁还敢说你是丧门星?”
“以后谁还敢欺负娃?谁还敢欺负你一个寡。妇?你可是给咱们村家家户户拿回钱的恩人啊!”
“姐,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城里人也就只从这里待个两三天,您还要从这里待上大半辈子,谁亲谁远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两口子一唱一和,迷魂汤不要钱地往外扔,秋兰珊气个不行,这群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谢斐然握住秋兰珊的手指,无声地安慰她。
更让秋兰珊心凉的是,秀娘明显意动了。
那两口子似乎也看出来了,更卖力地一唱一和,最后秀娘勉强点头道:“那俺回去找一找,如果能找到,俺就跟你报个信。”
那两口子大喜,又软硬兼施地给秀娘说了一堆,秀娘有些不耐烦道:“俺还不懂这些?俺还要从这村里待十几年呢,俺还能坏了村里人的大事?”
那两口子大喜,还破天荒地给了秀娘几个鸡蛋,说了好些宽慰的好话,这才一家人亲亲蜜蜜地走了。
能不亲密吗?
他们在乎的是那几百块吗?
当然不是!
谢家那闺蜜给每家每户都准备了几百块,还给村长准备了五千块,加在一起就是几万块啊!
他们看上的,当然是这几万块。
既然能独吞,谁会想要分给其他人?有这些钱,他们都可以举家搬到镇上去了!
他们说的那些话,不过是诓秀娘的,他们当然没跟村里人商量过,他们就是想要独占这些钱!
等这些钱拿到手,他们先藏起来,秀娘指认的时候,他们就不承认,反正那些人也找不出来,等那些人走了,他们再拿着钱出去,先从镇上把东西安置好,再搬过去,那些城里人早就走了,谁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至于秀娘,一个丧门星能为家里人做点贡献,这是她的荣幸!
他们为什么能在这个点出来堵秀娘?还不是因为其他人都在村长那里讨论这件事呢?不过到底是他们占了个便宜,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秋兰珊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慢慢道:“……你说秀娘,真的答应他们来偷我们的钱了吗?”
秋兰珊对秀娘和秀娘的儿子观感都不错,真的不希望秀娘是这样的人。
“小傻子,”谢斐然弹了弹秋兰珊的鼻尖,这个举动带着些暧昧,让秋兰珊怒瞪了他一眼,他才笑道,“秀娘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秋兰珊茫然地摇了摇头。
“既然跟你没什么关系,那她做什么决定都是她的事情,你烦恼什么呢?”谢斐然笑笑,柔声道,“如果她真的想偷,那我们就报警,如果她不来偷,那就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