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哎哟,看把你臭美的……”
低语者2.0捕捉的到的声音与眼前的画面并不匹配,可对于宁涛来说这却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最好听的声音。
宁涛的眼泪夺眶而出。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他心上的伤口,也是他迈步过去的那道坎。
宁涛转身面对着他的爸爸,然后跪了下去:“爸,我回来了,我考上大学了,我也毕业了。我现在是一名医生,虽然没在医院里上班,可比医院里工作更有意义。你的儿子现在是天外诊所的主人,行天道,惩恶杨善……”
他的爸爸人就坐在那张老旧的布艺沙发上,看着2000年6月11日的报纸,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回应他一句。
宁涛又转身面对阳台的方向,对着他的母亲跪了下去,哽咽道:“妈,我回来看你了。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给自己买一样化妆品,你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供我读书,现在儿子有本事了,却没法再孝敬你老……妈,等着我,这天带走了你和爸,我势要冲开这天幕遮掩,我一定会找到你和爸,我想再叫你一声妈,再一声爸,我要将你们离开之后的故事都说给你们听……”
他的母亲依旧坐在阳台上的小木板凳上,保持着摘菜的姿势,眼角的余光也还在那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身上,眼神里有温柔的宠溺,也有点气恼和无奈。
宁涛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念道:“天地生我时,父母离我去。”
眼前的过去时空烟消云散,有金光照射,却不在眼前,而在他的心间。
夕阳不在,灯火昏黄。
还有江好的脸,就在眼前,她的眼眸里满是惊讶和担忧:“阿涛?阿涛?”
宁涛露齿一笑,这一次他没有再哭泣了。
他已经打开了那个心结,迈过了那道坎。他现在才明白,他其实是害怕,是不愿意面对父母已经离开他的事实。行天道,那就需要大步坦荡,该是白就是白,该是黑就是黑,该爱就要爱,该恨就要恨,该是面对的苦难和遗憾,那就要坦然面对!
他将那颗第三版寻祖丹装进了小瓷瓶中,然后又从小药箱之中拿出了《你的经》。
摊开兽皮卷轴,泛黄的兽皮上浮现出了第三句:苦海无有涯,一萍独飘零。
“咦?”江好凑了过来,好奇地道:“又多了一句,苦海无有涯,一萍独飘零,这是什么意思?”
宁涛的心里其实也念了,一句之后,他忽然感觉万念俱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汪洋大海淹没了,他泡在海水里,狂风吹,巨浪翻滚,随时都会将他吞噬。黑暗、绝望、恐惧、孤独的负面感受潮水一般涌上他的心头,他无比痛苦,浑身颤抖!
“阿涛?你怎么啦?”江好顿时紧张了起来,她将宁涛抱在了她的怀中,给他安慰,给他温暖。
她的声音,她的亲人般的气息与爱,还有她的身体,宁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绳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突然将江好扑到在了地上。
“阿涛,你要干什么?你冷静一点……不要……”江好忽然明白宁涛想要什么了,这个情况发生得太突然,来得也莫名其妙,她猝不及防,没有半点心理准备。挣扎推攘中,她的视线不经意的瞧见了那挂在墙壁上的遗像,她的心忽然就软了,心里又暗暗地道:“算了算了,反正我都在二老的面前以儿媳的身份磕头上香了,你们的宝贝儿子想要,那就给他吧,早晚的事……”
江好突然安静了下来,宁涛自然就上房揭瓦了。江好的外套已经被他扔在了地上,一秒钟后他又着急的去解江好的牛仔裤。
腰带成了他的障碍,自动扣的腰带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卡住了,怎么也解不开。几下失败,他急出了一头大汗。他就像是一个刚上战场的新兵,连宝剑都不知道该怎么拔出鞘,笨得要死。
江好也替他着急,可是她得矜持啊,这种事情她是不会帮忙的。
咔!
扣子终于开了。
宁涛就像是野兽一样扑了下去……
咔嚓!
一秒钟的时间,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座冰雕,压在江好的身上,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珠子能动。
江好叹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宁涛。
宁涛哐当哐当的滚了两圈,撞在茶几腿上才停下来。
江好拉上牛仔裤,捡起了外套,一边整理身上一边看着自己的冰雕作品,一脸无辜的表情。
砰!
坚冰爆裂,宁涛破冰而出,慌慌张张的整理身上的衣服。
江好转身面对着宁涛的父母的遗像,干咳了一声:“爸妈,这不怪我啊,是你儿子不争气,你们想抱孙子的话,再等等吧。”
宁涛竟无言反驳,是啊,你行你上啊,人家都那么配合了,你自己上不了,你能怨人家吗?
什么是哑巴吃黄连,这就是哑巴吃黄连,而且还是无公害的纯天然的黄连。
这么一闹,宁涛心中的那些负面感受也消失无踪了,他对《你的经》也有了新的理解。
第一句,神钟敲响,道心坚固,妖邪退让。
第二句,开心结,知人生缺憾,领悟道法应自然的道理。
第三句,虽然还不知道它的作用与道理,但就刚才发生的情况来看,它远比第二句更难。
“你没事了吧?”江好终究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很快就又来关心宁涛了。
宁涛说道:“我没事了,这第三句太难念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又说道:“刚才对不起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冲动就……”
江好想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主动想那个我,是因为第三句经文的原因吗?”
宁涛点了一下头:“我明知道你碰不得,可是还是忍不住那冲动。”
“那你以后只准在我的身边念第三句。”江好直盯盯的看着宁涛,似乎在等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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