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没有立刻回答,就看着她,看得她脸都微微烫。
然后他才说:“有个姐姐告诉我,下雪的时候就是女孩子的生日,所以这是生日礼物。”
“嗯?”钟杳歪了下头,不太相信,“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第一次见下雪,当然没听过。”祁昱说着拉起她的手往影厅里走。
掌心相触,少年的手很冰,却同样柔软。
钟杳心怦怦,呼吸乱掉一拍,霎时间除了愣愣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什么也想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但她的唇却不可克制地微微上扬。
祁昱一路将她带到了夹娃娃机前。
他自然地松开她的手,好像一点也没觉得奇怪:“过生日的时候运气比较好,我请你抓娃娃,不抓到我们就不走。”
钟杳还沉浸在方才的牵手之中,完全没办法思考,只胡乱地点头。
她站在娃娃机前,玻璃橱窗上是他们的影子,她突然就觉得特别开心,抓娃娃的时候根本也没太仔细找角度,随意地就摁了抓取键。
一抓即中。
当钟杳抱着白绒绒软乎乎的小羊时,她都难以置信。
好半晌,她茫然地看向少年:“下雪天真的会有好运诶。”
祁昱跟着她扬唇,指着橱窗问:“要再多抓几个吗?”
少女却摇摇头:“可以了。做人不能太贪心,能拥有第一份幸运就很好了。”
她扬扬手中的雪白小羊:“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祁昱感觉女孩身上带着股魔力,以什么柔软温柔的东西击中他心,令他看着她无法移开眼睛。
好半晌,他才应她:“行,那出去看雪吗?”
钟杳的图片和信息没能发出去,可少年最终还是出现在初雪之中,她还收到了礼物,心满意足。
“那走回我家可以吗?顺便就看了雪了。”她试探着问。
祁昱一直看着她,几乎是不假思索道:“当然,我送你回家。”
深夜的雪地留下两串脚印,两个人一路沉默走着,谁也没有再说话,仿若真的在赏雪一般。
别墅渐渐映入视野,她家很快就要到了。
钟杳的情绪渐渐平复,她这才想起问:“祁昱,你嗓子不舒服吗?你今晚说话,声音好像都有点哑。”
祁昱轻嗯一声:“他们奴役未成年,录了两天的歌,想不哑都难。”
他顿了顿,调侃女孩说:“我都快哑了,还过来送你礼物,你是不是该回个礼?”
钟杳脚步一顿,飞速看他一眼便垂眼。
看起来倒像在认真思考回礼的事。
祁昱看得有点想笑,正想问,她怎么什么都当真。
却见少女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果来,她摊开掌心对他说:“我只有这个,靳川说是太妃糖,我尝了还不错,现在送给你了。”
花花绿绿的糖纸泛着光,又飘了几片雪花。
“谢谢,我很喜欢。”祁昱小心翼翼将糖接过来,霎时觉得什么都值了。
少年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又像雪化了一样美好。
钟杳觉得要克制不住心中的雀跃,她突然将透明伞也塞到他手上,然后朝他挥挥手:“那,祁昱,再见。”
欠下的一句“再见”终于还了,女孩转身轻盈地跑向前方的别墅。
伞柄还留有少女的余温,祁昱立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这辈子第一次露出傻气的笑来。
许久许久,他才打着伞往回走。
快到影院时,唐一鸣远远望见他就跑了过来:“卧槽昱哥,你千里迢迢感冒了都不惜要回来,就为了让钟杳夹个娃娃啊?”
他把大衣往少年身上一扔,说:“要万一钟杳一晚上都抓不起来,明天的热搜就是#星二代祁昱冻死街头#你信不信?”
祁昱瞥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
那晚遭遇滑铁卢,他就找人咨询过了,这种机器的爪子都可以调试。商家可以让你百抓零中,也可以让你百抓百中。
唐一鸣:?
少年不知道朋友在讲什么,这关他什么事?
想不明白,他索性不想,又追问:“昱哥你至于这么在意吗?钟杳不就是没给你一个人发下雪的短信吗,没准儿是要发的人太多,她不小心给你漏掉了呢?你问下她不就得了,至于这么拼?我裹着羽绒服都快冷死了……”
祁昱定住,语重心长的对唐一鸣说:“宋拾没把你打死,都算是她仁慈。”
唐一鸣:?
祁昱却没解释,只丢下一句:“所以我才要让她以后都不能再漏了我。”
——
钟杳欢欢喜喜回家,本以为今晚的快乐,足以支撑到靳川回来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