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急急赶了过去,林若渔便发现落日城中气氛也是变得有几分诡异。城民们都聚在一起,缩着脖子窃窃私语。而余晖楼旁那生意红火的包子铺今日竟然也关门了。
有几名相熟的食客原来准备来包子铺打发一下午食,竟然扑了个空,此时也忍不住抱怨出声:
“老板娘关门怎么也不说一声,害得我白跑一趟。”
“诶,你们难道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老板娘家里有人没了!”
“谁啊?是她那生病许久的妹妹吗?”
“……”
林若渔还想再听,却见楚临与楚英韶人高马大的,早已飞快的掠过了包子铺,往孙老三的家中赶去。
她也连忙收敛了心神,挎进了装着小猫儿的小竹篮跟了上去。
事情真是越发的奇怪了。待林若渔等人还未行至孙老三的家中,隔着大老远就听见惨烈的哭声。
再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女人带着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跪在地上,对着一张用凉席裹起来的人,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死鬼啊!你就这么走了!丢下这些个讨债鬼,可怎么办啊?!”
一旁还有几名妇人在劝她:
“孙娘子啊,孙老三这人都走了,你可要保重啊。你家大牛、二牛,还有那么多娃儿可都指望着你啊!”
孙老三?!
难道这死的人竟然是孙老三?!
他们来晚了呢……
而那孙娘子一听这话,哭的更是厉害了,涕泪横流,呼天抢地。
林若渔抿着唇站在人群后,也把事情听了个一知半解。
原来,孙老三向来爱吹牛、爱喝酒。前几日在包子铺被正义卫教训了一下,可算是安静了几日。可是,昨夜,他酒瘾复发,便拿了家中剩下的几个铜板,又出去喝大酒了。
这一喝,便是一夜没有回来。
孙娘子对此也见怪不怪了,只恨自己为何年轻时瞎了眼,嫁了这么个男人,还替他生下了那么个孩子。
也所幸她的大儿子孙大牛日渐长大,渐渐的可以支撑起一家老小了。
今日一大早,孙娘子做了窝头,给孙大牛、二牛上工吃。可刚刚打开破旧的房门,就听见“砰——”的一声响,有个重物原本倚靠着门,她一打开门,那重物就朝着她狠狠的砸了过来。
也幸好孙大牛刚好站在他娘的身后,全力的一推,才没让他娘被那重物砸到。
孙娘子、孙大牛惊惶未定,再定睛一看那重物,瞬间便如坠冰窖。
那、那、那重物竟然就是孙老三的尸体!
而且,还是被剥去了皮,湿答答向外淌着鲜血的尸体!
孙娘子何曾见过如此景象,双眼一翻就撅了过去。
还是孙大牛与孙二牛,忍着害怕,用张破凉席把孙老三的尸体给盖了起来。
现在,他们一家人孤儿寡母的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对着尸体哭哭啼啼,并且等着城中的守卫——长天卫并正义卫处理。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留下这一家老小,可是要苦了孙娘子了。”一旁的妇人也擦着眼泪说道。
“不过……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啊……”有人压低了声音,“这孙老三的……皮怎么没了?”
“好恐怖啊!除了穿着衣服的地方,其他都是血淋淋的。”有个壮汉搓了搓手臂,压着嗓子,“你们先前是没看见,孙家的整张门板可都是血啊!”
林若渔闻言,便朝着孙家看去。
的确,孙家的破木门上似乎凝结着一层乌黑的血渍。而跪在地上的孙娘子与孙大牛、二牛身上也沾了鲜红的血液。想来是被孙老三的尸体给沾染上的。
“不对……”
这时,林若渔又听见他家先生低语。
“嗯?”
湛蓝的猫儿大眼微眯,江临渊低声道:“是谁把这尸体放回到孙家的?”
“啊!”
林若渔一惊,对啊,孙老三被剥了皮,那血定是滴滴答答的滴的到处都是。就和那日他们在余晖楼的后花园中见到的薄皮棺材一般。
可是,到了孙老三这里,除了门板上有血渍,其他地方倒是没有半点血液的痕迹啊。
如果上余晖楼的尸体是为了布置那个邪恶的棺材法阵,那凶手杀了孙老三又是为什么呢?
“你们听说了吗?”这时,人群中有人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余晖楼里死的人也是这样子的!”
“什么?!”
“我、我听说了。”有个细细瘦瘦的男人缩着肩膀,“听、听说余晖楼里抬、抬出去的那些棺、棺材材,都是往下不停滴血的!而、而且,我还听说……余晖楼里的人都、都跑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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