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焕听着那声咳嗽,心里莫名烦躁。他一声不吭地掐灭了烟头,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里,应了声:“嗯。”
那个绵长的哈欠驱散了些温阮的困意,她使劲眨了眨眼睛,思绪清醒过来,然后朝着傅知焕望去——
果不其然,这个醒了酒之后的男人果然翻脸不认人。
现在又摆出一副冷冰冰对人爱搭不理的样子!
想到这,温阮决定帮傅知焕回忆一下。于是她端起胳膊,咳嗽一声:“傅先生,既然你已经醒酒了,那我们得聊聊昨晚的事了。”
傅知焕靠着栏杆,懒洋洋地朝她递过去一个眼神,却也不说话。
……不行,不能被他这副带着些威胁的样子给吓到。
温阮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继续摆出一副律师谈判的样子:“傅先生,昨天晚上我细心照顾喝醉酒的你,劳苦功高。但是你不但不领情,还把我当成伯爵动手动脚,这件事情,您必须要负起责任。”
“你不是喝醉了么?”
傅知焕耐心听温阮说话,然后挑了下眉,脸上的神情没变,只是意味深长的反问了句。
“……”
出大问题。
温阮这个炮仗,总算遇到了对手。
自己从昨晚就开始组织好的语言,准备在今天给傅知焕一个下马威。结果没想到对方一针见血,一个问题直接塞住了自己所有的话。
高手。
温阮准备强撑:“傅先生,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昨天晚上你喝醉酒之后……”
“你不是喝醉了么?”
你是复读机吗!
温阮咬了下唇,看来为了逃避这个生死攸关的问题,自己这个下马威可能没办法如愿以偿实施了。
果然,昨天晚上就应该让这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自生自灭!
温阮越想越气,把拖鞋踩得清脆直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满脸写着不高兴。
她一脸怨气地抱着抱枕,缩成一团,腮帮子鼓成只仓鼠那样,时不时抬眼试图用幽怨的眼神让傅知焕感到羞愧。
傅知焕哑然失笑,他无奈的伸出手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然后迈开步子,走到温阮面前,俯下身:“生气了,小孩?”
喊谁小孩呢!
温阮气呼呼地仰起脸,张牙舞爪地试图进行反击:“小孩都不会一杯倒!”
气氛突然安静。
在片刻的沉默后,傅知焕低下头,遏制不住似的低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些沙哑。
许久后,他才止住笑,重新抬起头,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般的望向温阮,语气里带着些耐人询问:“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装醉?”
……妈的。
这种犯规式的反击,有谁能遭得住?
如果有吵架比赛的裁判在现场,温阮一定得状告傅知焕选手违规。
他这不是正常斗嘴,这是□□裸地勾引。
温阮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气也消了大半。她将抱枕抱得更紧,慌乱地转过头避开傅知焕的目光,有些结巴道:“我、我饿了!要去做早餐了!”
傅知焕似乎想起什么,总算不再逗她,而是直起身,随手挽起袖子,朝厨房走去。
温阮好奇地望他一眼,问道:“你来做早餐吗?”
虽然温阮从小都是娇生惯养的金丝雀,但并不妨碍她对做饭有着积极和热情。
虽然这么多年进厨房缠着王妈教自己下厨,也只学会泡泡面和番茄炒鸡蛋。但是早餐弄个面包和煎鸡蛋还是没问题的。
而现在傅知焕摆出一副要去做早饭的样子,让温阮颇为感动。
他终于良心发现,知道自己昨晚的艰辛,准备帮自己准备早餐了吗?太感人了!
然而——
“不会。”傅知焕看她一眼。
温阮一头问号:“那你去厨房干嘛?”
“刚刚你提醒才想起来。”傅知焕拉开橱柜,从里面取出一袋东西,“伯爵该吃早饭了。”
温阮沉默了。
伯爵。
又是伯爵。
她看了眼从猫爬架上跳下来,迈着优雅地猫步,趾高气昂地走向食盒的伯爵,心里暗暗道——
别高兴得太早,过段时间我就出钱带你去绝育。
科科。
“对了。”傅知焕又想起什么,抬眼道:“早饭帮我准备一份。”
末了,还补充一句:“算是抵掉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