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桓初道:“打个商量,穆珺怎么说也是穆国公府大公子,亦是我好友,一会儿打人,轻点打啊。”
“不打人,本王什么时候动手打过人。”
“……我宁愿王爷您动手,也别动剑啊。”
白桓初战战兢兢坐着,看戚司安慢条斯理擦着把剑,大有下一瞬就要将人剁下爪子气势。
戚司安闻言,轻嗤一声,将手中剑扔在桌子上,“瞧把你给吓得,本王是那么不分轻重之人吗?”
白桓初很想说是,您老要是知道轻重,当年也不会叫陛下日日头疼,旁人亦惧怕如斯,不敢随意招惹。
扔下剑后,戚司安面上却烦躁起来,他们来早些,穆珺穆珣皆还未到,褚寻真也是。
少顷后,戚司安终是坐不住,起身走至窗前,蹙眉望着外面随风飘扬柳枝。
白桓初道:“若真喜欢,不如向陛下早些请旨,也省得你……”
戚司安一手扶着窗棂,低声道:“她若是流露出一点意思,我便不再等待,可她尚未意识到我…………”
“就是心中喜欢才越加小心翼翼,唯怕她反感……”
仙飨楼三层乃是贵客临至雅间,以花命名,可提前预订,褚寻真到来时,便被伙计引到三楼山茶雅间。
她来得较早,大夫人张氏和穆珣还未到,便打开窗,边欣赏街景边等着。
没过多久,听门被敲响,褚寻真未多想,以为是人来了,便走过去将门打开。
“荣公子?”
门外却不是穆国公府人,而是荣枳齐。
“褚姑娘,那日于寿宴上一别,没有机会与姑娘再次相见,荣某是想解释清楚……”荣枳齐边说着边往里面走。
褚寻真若不退后,便只得与他极近距离面对面,她往后退开,荣枳齐便走了进来,一手将房门关上。
瞧了眼被关上门,褚寻真看向荣枳齐,道:“荣公子,我以为我表达出来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荣枳齐眼眸闪烁,面上却一副急切要说什么模样:“褚姑娘,是否那日瑞亲王说话叫你误会了,你听我说……”
仙飨楼为京城里最有名酒楼,自然占据方位最好,位置最大,光是通向三楼梯口便有四个,白桓初已经吩咐伙计,待穆珺等人过来便知会他一声。
现在穆珺和穆珣来了,戚司安持剑与白桓初走出。
穆珣本以为是来见先生,未曾想先见到瑞亲王,躲在穆珺身后小声问:“大哥,怎么王爷也在啊?他不是来和咱们一起吃饭吧?”
言语希冀,目露期许,穆珣希望得到否定回答。
穆珺:“……”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瑞亲王也在,有你白桓初一个难道还不够吗?
“相逢即是有缘,有缘便不能错过,王爷说他请客,大家一起啊。”白桓初笑呵呵揽着穆珺往山茶雅间走去。
“你……”
穆珺皱眉,他亦是不傻,看白桓初对他偷着挤眉弄眼,加之瑞亲王竟也跟着过来,当即明白点什么,脸色变了变。
方走到山茶雅间时,便听里面传来声音。
“褚姑娘,我真心对你爱慕至此,瑞亲王和白桓初诬蔑我没关系,但你要相信我……”
“你别过来!”
房间里女声娇喝道,门外四位男子脸色全变了。
戚司安面色沉沉上前就是一脚,将门大力踹开,眉梢眼角带着寒气,手里剑蓄势待发,身后几位亦是如此。
门开后,四人却站在门口处愣住。
只见褚寻真难得俏脸微寒,荣枳齐不知怎么跪在地上,一手狼狈地按在座椅上,另外胳膊被她反缴在身后,她拿着一根透明四椎体,椎尖对准他眼睛。
荣枳齐又惊惧又意外喘息着。
“荣公子怕是听不懂好话。”
褚寻真眼神明亮又清澈,即使对准荣枳齐椎尖,离他眼眸只差几毫厘就要刺进去,荣枳齐尚不敢眨眼,亦不敢大动,她手腕却没有丝毫颤抖。
“既然听不得好话,且出言不逊,欲动手动脚,我也不必留情面,莫不以为我是女子就奈你不得?”
褚寻真加大手中力道,荣枳齐因胳膊疼痛,面容越加痛苦,却依旧碍于快进眼里椎尖而不敢乱动。
“若荣公子以为占些便宜就可以要人委身于你,或于我名声有碍,我想你是打错算盘,且不说我现在就能奈何得了你,就算不能,我亦不怕名声有损,但却是吃不得亏,你明白吗?”她拿着利器威胁。
荣枳齐注意力全在褚寻真手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自己便瞎掉一只眼睛。
颤抖着声音说:“明、明白,在下已经明白,必然再不打扰姑娘……”
门外,穆珺咽了咽口水。
他想走,非走不可。
不仅是因为张氏说与他听那句话,褚家姑娘贤良淑德,温婉娴静……
亦是因为他知道,此人不是他能够肖想了。
褚寻真是璞玉是宝物,于他而言,却太过贵重。
只一句话罢了,无福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