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亦舒挂在温柔背后,讽刺一笑:“感情?和这样的女人有感情,你是在侮辱我吗?”
温柔也毫不留情地回嘴:“像她这样的被封建思想荼毒的女人,就是被抛弃的命。”
眼见着两个人要吵起来,李双咳嗽一声把她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身上:“温和这些年为你们做的事情你们多少也都知道一些,我们也不拐弯抹角,井亦舒,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温柔?”
“放过她?不可能!”井亦舒想也不想地回答。
“所以你就准备永远跟她这么耗下去了?”钢笔在宋初的指尖转动,“井亦舒,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看到温柔被你耗费寿命的血咒锁在你的身边任你折腾,你快乐吗?”
井亦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摇头,却仍然不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夺夫之恨,失子之仇,我绝不会放过她。”
章邯微微皱眉:“失子之仇,她杀了你儿子?”
温柔冷嗤一声:“我根本没见过她儿子。”
“但是我儿子因你而死!”井亦舒目呲欲裂,手臂缩得更紧了些,温柔的脑袋止不住地后仰。若不是她已经死了,恐怕脖子就要断了。
温和所知道的事情终究不是全部的事实,这两个女人之间的纠葛,缠绕的心结,最清楚的只有她们自己。
井亦舒所言,她的儿子因温柔而死。
当时井亦舒的儿子看到她和吕天佑因为温柔的事情大吵大闹,七岁的孩子瞒着家里人去找了他爹在外面养的小妖精。温柔没有露面,直接让人把他赶了出去。
“当时的天气就和今天一样,下着雨。肖儿就那么被这个狠心的女人赶了出来,在雨中淋了大半个时辰,我找到他的时候,肖儿已经发起了烧。”
温柔困难地张开嘴反驳:“我当时刚刚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怎么可能让那个臭小子靠近我,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又没有让他一直站在雨里,是他自己作死!”
井亦舒紧抿双唇,下巴都在颤抖,眼眶也泛起了红色。
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原谅温柔。
如果不是她突然闯入他们一家的生活,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她也可以安稳地度过一生。
总之一切都是温柔的错,她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喂,”宋初的食指点上井亦舒的额头,井亦舒如同被点了穴般刹那僵住了身体,“其实你对你儿子一直很愧疚吧,只是你不肯承认儿子的死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所以把一切都往温柔身上推。”
“我没有错,我哪里做错了?明明都是这个贱人的错!”
面对激动的井亦舒,宋初心里没有一丝波动:“其实你知道,如果不是你不管不顾地和吕天佑争吵,如果不是你在儿子面前故意说温柔的坏话,如果不是你想要利用儿子算计温柔挽回丈夫去得太晚,你儿子也许不至于病入膏肓。”
温柔听到宋初的话,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却在对上宋初冰冷刺骨的眼神的时候,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然你也说得没错,温柔的确是个贱人。她做了很多令人不齿的事情,活该受到惩罚,连她的家人都不愿意承认她。”宋初一点都没有给温柔留面子,“你儿子的死,她固然有责任,你和你的丈夫更是难辞其咎。”
宋初的语气很平缓,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井亦舒眨了眨眼睛,将泪水憋了回去:“我知道……所以我选择了给这个贱人下血咒,这也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李双摇了摇头:“愚蠢的女人,你错了。整件事情里最该受到惩罚的,不是你也不是温柔,而是吕天佑。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不是温柔也会有其他的女人。你的儿子为了让你开心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你却为了报复这个女人让自己沦落到这般的境地。你对得起你儿子的一番心意吗?”
井亦舒被李双的一番话说得乱了心,钳制着温柔的手臂放松了些。
宋初看准机会闪身到她们之间,将她们分开。
回过神来的井亦舒身上黑雾升腾,不顾一切地往温柔身上扑过去,却被宋初掐着脖子拦住了。
“井亦舒,说你愚蠢,你是真的无可救药!”
井亦舒悬在空中,瞪着眼睛看着宋初:“你被温和收买了,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我早该想到的!”
宋初将她甩了出去,井亦舒重重地撞在墙上,被章邯一张镇魂符镇住。
第100章 报社
看着眼前一幕,温柔躲在李双身后偷笑, 满眼嘲讽。
李双身子未动, 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温柔:“你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
温柔惊愕:“你们不是来救我的吗?不是要送我去投胎吗?”
章邯蹲在井亦舒身边, 侧头看温柔:“救你是不错,投胎哪有这么容易?”
“在世时挑唆夫妻不和,介入他人婚姻,死后将入铁树地狱。”宋初冷冷地挑起温柔的脸,“铁树上都是锋利的刀刃, 挑进你后背的皮肉,把你吊在树上。”
一边轻声说话,宋初的另一只手从温柔的背后划过,沿着脊柱骨往上滑。温柔被吓得不敢动弹, 似乎宋初的手就是刀一样。
看到她这般情状, 李双微微一笑, 补充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完了吗?不尊敬他人,不孝敬父母, 血池地狱等着你。”
章邯拍拍井亦舒的肩膀:“听到没, 即使没有你她也不会好过。她想要投胎,也得先受尽苦楚赎罪。即便熬到投胎,也投不了什么好胎。”
井亦舒看着惊慌失措的温柔, 咧开嘴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无端令人心酸。
温柔似乎是被井亦舒的笑声给吓到了,返身就要逃。
宋初却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三两下将她捆好贴上镇魂符,让楼半夏送她们去冥界。
井亦舒生平无大过,唯独在温柔的事情上犯了蠢,自然也免不了惩罚。
与温柔即将面临的惩罚对比,她自觉自己要受的痛苦也算不得什么。
苏木一边整理案件报告一边唏嘘感概:“做什么事情都得考虑三番,一旦失了那个度,那就悲剧了。”
“这已经不是度的问题了,这是三观的问题。”李双一边点着香烛一边吐槽,“温柔明显就是三观不正,拿所谓的新思想当幌子。她妈被她气死也不委屈,毕竟也是她教育出来的,当然要她自己承担后果,还祸害了别人家。这里面最无辜的大概就是温和了,就为了他娘临死前的托付,生生做了孤魂野鬼这么多年。”
宋初闭着眼靠在座椅上,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手中将钢笔拆了又组、组了又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