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越停了下来。
猜对了。
风辞在心里轻轻道。
他就知道不会这么巧,萧过既然在狸九身上放了传音蛊监视,就不会只听见那么一点东西。
二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唯有略微急促的呼吸在凉室内回荡。
“小黑,我……”
“不是今天。”裴千越忽然打断他,“在这之前,就隐约猜到一些。”
风辞这次回到这里,性子与先前全然不同。他看似待人平和,实际什么都进不去他的心里,因为他根本没想长久的活下去。
可就算猜到,和亲口听他说,也是不一样的。
裴千越低下头,那道无形的目光透过黑绸,落到风辞脸上:“我很喜欢你,风辞。”
“不是崇拜,不是仰慕,更不是等了数千年的执念产生的错觉。”
他亲吻着风辞的嘴唇,动作徐而缓:“我真的很喜欢你。”
风辞睫羽微颤,分不清是因为眼下正在做的事,还是因为情绪波动,指尖微微颤抖。
裴千越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
他摸索着捧起风辞的脸,让风辞直视他。
“可你当真喜欢我吗?”
裴千越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动作温柔,声音却是冰冷的:“你与我做这些事,待我这么好,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只是想哄我?”
第60章
风辞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裴千越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
这些年风辞不是没有遇到过对他有意的人,他知道旁人的喜欢是什么样子,何况裴千越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喜欢。
如果换做是别人,他早就敬而远之,当断则断。
可偏偏这个人是裴千越。
他的小黑,等了他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如今还变成这个样子。
他怎么能再辜负他?
但这份情意实在太重了,整整三千年的岁月,那般浓厚的深情,风辞接不住,也还不清。
所以他才会事事迁就,什么都依着他,什么由着他来。他极尽宠溺,尽自己一切弥补这个人,让裴千越能开心一点。
至于他自己,他连这条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其他东西。
何况,不论先前是何想法,与裴千越在一起的这段时间,的确是他这漫长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愉快时光。
裴千越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欲望正在攀向顶端,这时候停下,两个人都不太好受。
风辞下意识将手探去,却被裴千越接住了。
微凉的手掌擒住他的手腕,指腹还在敏感的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一下。
风辞被他逼急了,挣扎间凝起一点灵力,与他飞快过了几招。可裴千越如今对他这具身体极其熟悉,腰身略微一动,便让风辞浑身酥麻,好不容易凝起的灵力也跟着散尽。
裴千越俯身与风辞十指紧扣,压在已被二人身上的水汽微微濡湿的绒毯上,冰冷地问:“主人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你——”
这人竟然还玩刑讯逼供那一套。
风辞指尖难耐地蜷起,俊秀的眉宇紧蹙,就连眼尾都泛起一抹红痕。他张口,吐出一口滚烫的喘息:“……你别折腾我了。”
裴千越并不理会。
他低头亲吻风辞发颤的睫羽,姿态亲昵而温柔,说出的话依旧冰冷决绝:“说。”
“我还不是为了哄你!”风辞偏头不给他亲,气恼道,“一点也不听话,就会折腾人,我要是真狠下心不管你,看你该怎么办。”
裴千越轻轻叹了口气。
“真拿你没办法。”他松开风辞的手,终于不再捉弄他。
风辞只觉这比自己以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也更要难捱。到了最后,两人都近乎是在发泄一般,恨不得将对方揉进骨血。
直到结束后许久,风辞仍然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栗,被裴千越抱进怀里。
凉室的围帘被向两侧拉开,外头就是广袤开阔的湖面。裴千越搂着风辞躺在竹榻上,风辞心念一动,外头便从风和日丽,变作了夕阳西下。
黄昏的景色红霞漫天,夕阳在这对静静相拥的青年身上,与世间任何一对恋人没有不同。
许久,裴千越才轻轻道:“你想让我忘了你,对么?”
风辞一心求死,又不忍心直接拒绝裴千越的感情,才让事情变成今天这幅模样。可这样的谎言持续不了太久,比起得了点甜头再失去,裴千越相信风辞会想出更加妥当的法子。
裴千越问:“你已经找到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