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还在气刚才的事,薛妙一改常态,破天荒的没有趁机在他怀里过多逗留,她退开半步,唤来拂冬。
待两人梳洗更衣完毕,楚佑才磨磨蹭蹭地进来,他一见到薛妙脑中就不可自抑地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一幕。
没想到皇婶看起来娇软可人,纤细柔弱,私底下竟、竟是如斯剽悍的女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心里想着,偷偷瞥了眼楚烜,又飞快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盯着面前的粥。
皇叔、皇叔原来喜欢这一款……
薛妙本就脸皮厚,加之这会儿心里还在介怀方才楚烜将她掀下床的事,她神态自若,面上全然看不出一丝的尴尬和羞赧,温和地笑着给楚佑夹菜,“十殿下,快吃吧。”
“多些皇婶。”楚佑道了声谢,总算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他正了正坐姿,挺直腰板,严肃道:“皇叔、皇婶,我此番是来替父皇传话,昨夜的事父皇已知晓,是御林军排查不力才让刺客混了进来,父皇已罚了邵长盛,命他暂交御林军统领一职,闭门自省,底下的一干御林军也已跟着罚了俸。”
他说着望向薛妙,询问道:“父皇让我问问皇婶,如此处罚可还满意?”
薛妙将桌上的菜各夹了一筷给楚佑,敛了眸色,道:“陛下圣明,妾自没有不满之处。”
楚佑用过早食,回去向皇帝复命,楚烜唤来常旭,“替了御林军统领一职的是何人?”
“右统领何行易。”常旭答道。
五皇子楚简的人。
楚烜放下药碗,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告诉胡引刀,给这位何统领找些事做。”
既然有人按捺不住先动了,那便不妨让这水更混些。
常旭领命退下,楚烜看了眼薛妙,还没开口,薛妙已然先站了起来,噙着笑同贺嬷嬷说了几句话,带着拂冬出了殿门。
从头至尾没正眼看他一眼。
刚在在饭桌上便是这样,她只管扭头和楚佑说话,给他夹菜擦嘴,与他说笑,楚烜坐在一旁竟没一个人搭理。坐了小半个时辰的冷板凳,楚烜觉得吃下肚的那些东西都莫名的没滋没味。
薛妙走了,楚烜坐在榻上拿着那卷《舆地记》继续往下看。
近一个时辰过去,连着先前看到一半的那页,楚烜手里的书才翻过了七页。
贺嬷嬷进来添茶的时候发觉了这件事,她换下楚烜面前的茶盏,笑眯眯地对他道:“难得出来一趟,王爷还是不要镇日在屋里坐着,不妨出去走走。”
贺嬷嬷话音未落,便听晴空一声霹雳,肉眼可见的,天色暗了下来,西边黑压压一片乌云压了过来。
这不是天公作美是什么?
贺嬷嬷“哎呦”一声,看着窗外的天色连声道:“这可怎么办?眼看着要下雨,王妃出去的时候也没带把伞……”
她话还没说完,楚烜已然放下手里的书,唤来常旭。
贺嬷嬷寻了两把伞,递到常旭手上,给了他一个眼神——“有点眼力见儿,该瞎就装瞎该聋则装聋。”
常旭手一顿,点了点头,接过伞推着楚烜出了殿门。
贺嬷嬷看着主仆二人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嗑起了瓜子。
作者有话要说:
初吻get√
不那么日常的鸣谢——
第039章 遇险
围场上, 一行人在密林里慢悠悠地转,不时猎上一只运道不好撞上来的野鸡野兔。
正是草木共发万物繁衍的时节,宝京之中桃李杏芳, 灼灼成云,山上的花却尚困于花苞之中, 枝叶透着新绿, 娇嫩欲滴,处处生机盎然。
薛妙不精于骑射,是以并不逞能, 骑着匹温驯的枣红马不远不近地跟在众人身后,马背上倒挂着两只野鸡,是萧云婧分给她的猎物。
她这会儿实在后悔,作甚要想不开应了这群人的约?是武举的擂台不好看么?今日比武器呢!也不知孟洪比得怎么样。
薛妙与薛锦如对视一眼, 两人俱是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十足的百无聊赖。
前方,薛衍伤了只野兔,循着它的踪迹找到了一窝才出生不久的幼兔。
幼兔皮毛纯白,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色,小小的三个团子头对头挤在一起, 幼雪可爱。薛锦如喜欢的不得了,一扫方才的意兴阑珊, 爱不释手地将幼兔捧在手心,问薛衍:“大哥,我想把它们带回去养在府里,好不好?”
薛衍对底下的三个妹妹一样的疼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当即命侍卫去取笼子。
薛锦如今日穿了件胭脂红的对襟襦裙,梳着尚未及笄的少女才有的双鬟丫髻, 蹲在地上怀里抱着三只玉雪可爱的幼兔,脸上是天然不加矫饰的欣喜。
少女不经意间流露的姿态与神情最是惊鸿,在场的几名男子不由多看了几眼。
这一群人中,萧云婧虽为“宝京第一美人”,然她业已出嫁,于是薛锦妤便成了众多男子的追捧对象,一路而来可谓是众星拱月。
习惯了众人注视的目光,乍然被人夺去了自己应有的关注,纵然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薛锦妤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她强忍着心里对这等不干不净的带毛畜生的厌恶,下马几步到啾恃洸了薛锦如面前,侧身蹲下,让自己最美的侧面面对众人,裙摆铺开一个漂亮的弧,脸上扬起一抹喜爱的笑,伸手轻轻摸了摸薛锦如怀里的幼兔,对薛衍道:“大哥,我也想养一只……”
又对薛锦如道:“四妹妹不会怪我跟你抢吧?”
薛锦如幼时薛衍曾送给她一只奶猫,异瞳雪色,生得高贵漂亮,薛锦如喜欢极了,抱着猫去给薛锦妤看,薛锦妤却是一脸嫌恶地推开她,说她不喜欢带毛的畜生。
那只猫没过了多久便丢了,然而薛锦妤那时的神情却叫薛锦如记了许久。
薛锦如看着薛锦妤脸上温婉得体,挑不出一点错的笑,余光瞥见不远处骑在马上的一众公子们,心下了然,她并没有与薛锦妤为敌的打算,便笑了笑,与她演姊妹情深的戏,“自然不会。”
她二人你来我往彼此心知肚明的演戏,薛妙在人群中冷研看着薛锦妤嘴上说喜欢,手却连碰都没碰到薛锦如怀里的兔子,不免觉得百无聊赖,掩唇打了个哈欠,下一瞬便听薛锦妤道:“幼兔如此可爱,二妹妹难道不想养一只吗?”她伸出食指虚点其中一只幼兔的额头,“恰好三只,我们姐妹一人一只,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