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的床帐不知何时散落开来,拂过薛妙的脸,被她抬手拨开在身后。
“子晟……”薛妙口中呢喃着楚烜的字,缓缓俯下身。
饶是心志坚定如楚烜,此时呼吸也不由乱了一瞬。温香软玉在怀,楚烜自不再做柳下惠,按捺不住抬臂欲要将人压下来。
薛妙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细腰一拧,灵巧避开伸来的手臂,右腿上抬屈起,就要旋身从楚烜身上离开。
然而下一息,薛妙脸上狡黠的笑意便僵在了嘴角——
一只大掌捉住了她细瘦玲珑的脚踝,施用巧劲一拉一扯,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瞬息颠了个个儿。
温热的呼吸压下来,楚烜的唇印上薛妙的下巴,辗转着吻上嘴角,继而覆上双唇……
由浅及深,自温柔到热烈的一个吻。
良久,楚烜退出唇舌,顿了一顿,在她嫣红的眼角轻轻一吻,蜻蜓点水一般,“王妃还未告诉我为何哭?”
薛妙叫他吻得心神颤动,恨不能溺死在这男/色中,险些忘了正经事,闻言将今日发生的事老老实实地告诉楚烜,顺道回答了楚烜的问题。
薛妙每说两句,楚烜的脸色便沉上一分。待薛妙将事情完完本本地说完,楚烜的脸色已差得能与秦/王府里那口老锅的锅底相媲美。
身在皇城,谁人能避开这皇权相争的漩涡?更何况枕边人还处在这漩涡的中心。然而即便如此,楚烜仍是想着能少将薛妙牵扯进来几分。好在薛妙聪慧通透,许多事她看到了知道了,也只是转头告诉楚烜,从未想着主动去掺和一二,可这一次不一样,皇帝摆明了要将薛妙牵扯进来,将她摆上棋盘。
楚烜心知皇帝的秉性,即便这一次薛妙心大并未将宫人的话放在心上,日后也总会有旁的手段层出不穷。他目光沉沉,正要开口,忽觉脐下三寸某个要紧的地方被轻轻蹭了蹭。
楚烜垂眸,薛妙收回膝盖,讪讪一笑,道:“方大夫的金针着实好用……”
方时安竟真的封了楚烜的那个,她以为他是气着了唬人呢!
如此想着,薛妙目光再次往下瞥了瞥,脑中忍不住跑起马来。
金针封穴,时日久了,倘若楚烜的身子习惯了,日后即便解开了也……
“也什么?”楚烜头上青筋直跳,咬着牙问她。
薛妙尚未意识到自己一时大意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赶着话答道:“不行了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双十二,大家买东西了吗?
第046章 小惩
身子习惯了, 不行了怎么办?!
这是一个不能往深了想的问题。任哪个男人被当面问出这样的问题都要气得呕血三升,遑论是楚烜这样的人,遑论问出这话的人是他春夜梦中不知多少次按在怀里恨不能揉入骨血的小王妃。
楚烜胸口一窒, 险些气绝当场。
一句话脱口而出,尾音才落下, 薛妙便觉不对。她呆了一息, 鸦羽长睫颤了颤,缓缓再缓缓地抬起眼帘,对上楚烜铁青的脸。
“不是……”薛妙自然是先得否认, 至于否认什么她也很是为难。
真的好生为难。薛妙一边小心翼翼觑着楚烜的神情,一边悄悄在心里掰扯权衡。
这时候是应该表示就算楚烜真的……了,她亦不嫌弃不在乎,只要他安好, 还是应当指天发誓坚信楚烜身强体壮天赋异禀绝不会有……这等事发生?
若是后者,岂不是叫人觉得她满心满眼都在觊觎他的肉`体?虽说,也有几分属实……
若是前者,那等事对楚烜这样的男子来说似乎不啻于晴天霹雳。
薛妙脑中那根弦总算是后知后觉地搭上了。
什么叫左右为难?这就是。
顶着楚烜活似要吃人的目光,薛妙脑中急转, 忽地眼睛一亮,自觉在这两难的境地中求到了平衡之处, 她直视着楚烜道:“您不要气馁,即便您真的……”
薛妙目光谨慎又谨慎地往下移动寸许,飞速一扫,扬声赌咒发誓:“相信方大夫定能妙手回春,让您重振雄风找回昔日英姿!”
如此既不会让楚烜察觉她觊觎他的肉`体, 亦能以防万一安慰到他的男儿心。
薛妙尚未来得及自得,却见楚烜方才还只是铁青的脸色一霎黑了个彻底, 活似秦`王府灶上用了几十年的那口大锅的锅底。
楚烜自上而下睨着薛妙,见她神情诚恳,眸色坚定,为防他感受不到她的心意,她还稍稍用力抓着他的小臂。
第不知道多少次,楚烜想打开薛妙的颅骨看看她脑子里镇日装的都是些什么。
“王妃……”
楚烜深吸一口气,气到了极点反倒觉出几分哭笑不得。
他张了张嘴,还未把话说完,便听殿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王爷,韩公公和庄太医来了。”
韩公公是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他既来了便是皇帝有口谕或旨意。
薛妙心头大松,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反手把楚烜推回床内,拉好锦被,起身时不忘顺手放下半边纱帐。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她这才一边整理略显松乱的衣裳一边在床前小几上坐下,转头扬声道:“进来吧。”
殿门外,方才不小心听到了点什么的韩公公和庄太医齐齐抬眼打量了几眼守在门外的常旭郭展二侍卫,见他们神色如常,好似并无听到那一句“重振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