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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病弱王爷后 第42节(2 / 2)

楚烜何止记得,他当时无意之间还听到了自己这位小王妃对着兄长信誓旦旦的歪话。

什么“多病的长寿,没病的早死”,什么“即便某日不幸地当了寡妇,也是拥有过大周最好看的男人的寡妇,并且身份尊贵,并且有钱”。

薛衍这个名声斐然的才子当时被她一番歪话说得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因着此事他还小惩了她一番。

——虽说让她练字是为她好,但于她而言着实算得上是极为痛苦的惩戒。

薛衍自然也想到了薛妙当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种种说辞,饶是他嘴上功夫算不得差也不免打了个磕绊,默默将薛妙那些话换了个说法。

“她嘴上说贪慕王爷的权势、家财,可我的妹妹我怎会不了解?她非是那等爱慕权势贪恋富贵之人。王爷怕是不知道,妙儿当初愿意归家,是父亲用祖母的身子哄骗而来。归家前她曾与父亲三击掌为誓,待祖母身子好转,老人家了却心愿,她是走是留全凭她心意……”

“如此心性,怎会是她嘴里所说那般?妙儿她天真淳善,待人以诚,即便自小流落在外,乍然归家,她也不曾有任何改变,说那些话不过为了让我宽心。”

薛衍叹了口气,将一些不好在楚烜面前直说的话隐去,又道:“先前与王爷争执跑起了小性子跑回家,妙儿不肯说半句王爷的不是,即便王爷未曾派人去接她,隔了几日她还是高高兴兴地回了王府……”

薛衍抬手行礼,诚恳道:“就请王爷看在妙儿真心爱慕你一场的份上,给她一封和离书,若等她深陷其中,只怕为时晚矣。”

他话里未竟之意楚烜怎会听不懂?

薛衍怕的是若有朝一日楚烜身子撑不住,撒手西去。到那时,薛妙对他情根深种,必定痛彻心扉,即便不跟着他去,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然而这等打着为别人好的幌子做些让自己安心之事的行径,楚烜从来做不出。

莫说他如今身子已日渐好转,只差等最后的时机彻底肃清体内毒素,即便他当真如外人所想已是油尽灯枯之人,他亦不会做这种事。

否则她已要为他的身子忧心难过,再拿了封和离书,他是心安了,却要她难过遗憾终老么?

“若真如你所说,王妃爱慕我爱慕得甘愿后半生守寡,”楚烜望着薛衍,语调意味不明,“无缘无语得了封和离书,岂不是伤心欲绝?再者,和离说到底是我与王妃二人之事,自然要两方都点了头才能写这和离书,薛大公子如此未免有些越俎代庖。”

薛衍对道:“一时的伤心自然好过一世难过。至于王爷所说越俎代庖……我是妙儿的长兄,自该为妹妹谋划,倒也算不上。”

“长兄?”楚烜细究这两个字,想起薛妙前些日子自齐国公府回来,趴在他膝头讨吻的委屈模样,不由冷嗤一声,也懒得再与薛衍你来我往地纠缠,讽道,“若我记得不错,当初皇帝先中意的不是王妃,而是府上另一位……怎么最后嫁过来的会是王妃?这其中的缘由,想来我不会比你清楚。”

他端起茶盏啜了口,凉凉道:“恰巧王妃今日出府赴宴,府里冷清的很,不如薛大公子细细与我讲讲?也好让本王打发打发时日。”

当日缘由,薛衍清楚的很,可他半个字也不能说,更说不出口。

此时他才恍然他越俎代庖讨这一封和离书的做法在楚烜看来有多可笑。——本就是他们推薛妙入了这‘火坑’,待火舌舔上薛妙半身,他才后知后觉要拉她出来,怎是一句恬不知耻足以形容?

薛衍闭了闭眼,仍想说什么,又听楚烜道:“且不说我与王妃婚事乃是皇帝赐婚,和离并非一句话一封和离书那般轻易,只说此事……”

他觑了脸色难看的薛衍一眼,话里藏锋带刃,“怎么?你齐国公府觉得我如今落魄了,好欺负了?要嫁便嫁,要和离便和离?”

这顶帽子薛衍万万不敢让其落到齐国公府头上,他敛了心神,暂且退让,“是下臣唐突,还望王爷不要将今日之事怪罪到妙儿头上,下臣告退。”

他说着后退几步,转身欲走,却在门前被楚烜叫住。

“王爷还有何吩咐?”薛衍远远立在门边朝里望去。

离得稍远,楚烜因病体孱弱说话又轻,薛衍只听了个大概,即便如此,他仍是双眸一震,瞬间白了脸。

楚烜说的是——

“王妃臂上伤痕犹在,不知薛大姑娘何时启程去庄子闭门思过?我好知会王妃,叫她高兴高兴。”

薛锦妤一出苦肉计用到了极致,薛平昱嘴里说的惩罚叫她化得雷声大雨点小。近来又有传闻说皇帝要给几位皇子选妃,此事传到薛锦妤耳中,她自然是说什么都不愿去庄子里闭门思过错过皇子选妃,便装作身子一直没好透,拖着不肯去,又有苏氏在一旁帮衬,薛平昱又怎么能狠得下心压她去庄子。

薛衍几次想与薛平昱提起,每每开口都被苏氏连哭带闹一阵软硬兼施逼得不能言语,看起来似是要如了薛锦妤的愿,不了了之。

……

秦`王府这边发生了何事薛妙一概不知。

曲水池畔临水而建的高阁上,一众贵女们或是曲水流觞或是击鼓传花,自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比了个遍。薛妙坐在惠阳长公主身边,从兴致勃勃地赏花到后来的百无聊赖。

这会儿底下正玩着飞花令,看那些贵女们各个昂首挺胸战意盎然,薛妙心中慢悠悠地浮现出一行字——

年轻真好。

她坐得久了,只觉得腚都要压扁了……

然而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薛妙只盼着贺嬷嬷快派人来解救她。

许是上天听到了薛妙的祈求,不多时,侍从引了一人上了高阁。

但见那人着月青箭袖,腰束勾玉蹀躞,头戴素冠抹额。清冷绝然,雌雄莫辩,正是作男子装扮的萧云婧。

薛妙登时来了精神,挺直腰板巴巴儿地看着萧云婧。

二人交往已久,萧云婧一眼看出薛妙的百无聊赖,她收回目光,向惠阳长公主见过礼,而后转向众人道:“马球场已备好,有意者可自行组队较量。”

端坐许久,坐不住的岂止薛妙一人,萧云婧此话一出,便有不少贵女意动,三三两两携手往马球场去了。

薛妙便也向惠阳长公主告辞,挽了萧云婧的手兴冲冲地往马球场去了。

骑马都是春猎才学了些皮毛,打马球薛妙更是不会,萧云婧却是其中好手,她身形高挑,今日又作了男子装扮,骑在马上勾着球在场上飞驰的样子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与萧云婧对抗的另外一队贵女中,有一位着红衣的,技艺也是十分高超,与萧云婧不遑多让。两人在场上你来我往的对抗,叫人看了直呼尽兴。

第二场打到中途,皇帝来了,他远远站在高台上看完了下半场,指着场上意气风发的红衣少女问身旁的内侍:“那是谁家的?”

那少女正驭马驱着球一路左右闪躲避开拦路之人朝这边来,那模样那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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