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之后。
裴洲从手术室出来,神色疲惫:“出血已经止住,主要脏器损伤不算眼中,骨折也已经在处理,如果后续不发生严重感染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三个小时后,全部手术成功结束。
韩越被转入icu严格监控。
北城来的专家也赶到,一屋子的专家进行会诊。
跟北城专家一同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是韩伯伯。”奚睿小声说,“韩越他爹。”
很威严的一个男人,随身带着安保人员,过来看了韩越一眼,现在会议室等会诊结果,听说今晚就要走。
傅准也去了会议室。
奚睿拉着沈西园要过去偷听。
但还没到会议室门口呢,就被韩父的随身人员给拦住。
“小园园,你不是有顺风耳吗,听听他们说什么。”奚睿怂恿。
沈西园抽了张医院的宣传单,折了一个千纸鹤,手一丢,千纸鹤就飞走了。
奚睿瞪大眼睛,“这样就行了?怎么能听到?”
“你坐下。”沈西园说,“你太高了。”
奚睿摸不着头脑,长太高所以听不见吗?
他还是坐了下来。
沈西园双手捂住他的耳朵,她的手很冰,冻得奚睿一个激灵,刚想说话,沈西园那捂着他耳朵的手掌心,就传出了声音。
“今天之前,我不确定他要打拳是因为叛逆还是因为喜欢。”
这是傅准的声音。
“今天之后,如果他醒来还想继续打拳,我会送他进正规俱乐部,注册运动员,参加正规比赛。希望你不要再阻拦。”
奚睿听得激动,打了个响指,双眼放光:“傅小舅干得漂亮!”
话音刚落,前面的会议室们就打开,傅准从里面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走廊长椅上的奚睿,以及站在奚睿身边,双手捂着奚睿耳朵的沈西园。
他走了过来,盯着奚睿的目光微冷:“耳朵冷?”
“……”奚睿眨眼,没听明白,不过不妨碍他的激动,“傅小舅你太帅了!要不是韩伯伯打招呼不准韩越报名参加任何正式比赛,韩越也不至于去打黑拳。可是……这次伤的这么重,韩越的身体就算能恢复好,他心理上……还能再站在拳台上吗?”
傅准没说话。
沈西园说:“看他自己啊,是想要坚持还是放弃。”
奚睿愣了一下,这话她刚说过吧。
他拧着眉头,好一会儿才说:“所以你刚才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回答我‘韩越还有没有机会站在拳台上’这个问题?而不是‘韩越会不会死’这个问题?”
沈西园莫名其妙:“奚睿你能不能对我有点信心,我怎么会让韩越死?但他能不能重归拳台,只能看他自己。”
奚睿懊恼地拿头撞墙。
先前手术室里的医生出来说韩越大出血,裴洲紧急刷手上台。
奚睿当时惊慌失措,问沈西园“韩越还有机会重新站在拳台上吗,韩越会死吗?”,沈西园回答说“看他自己是想坚持还是放弃”。
奚睿当时头脑发胀,以为沈西园毫无情绪波动的回答,是在说韩越是否能活着,全看他自己是坚持还是放弃。
他当时心一下子凉了,以为沈西园对韩越的死活根本就不在意,他才会在愤怒之下,口不择言地说出那些话……
这会儿回想起来,奚睿懊恼得要死。
小园园不担心韩越的死活,是因为她有能力保韩越不死,不是因为她冷血。
可他却说了那些话伤她。
最让奚睿痛苦懊悔的是,他说了那些话伤害小园园,可小园园居然没有生气,还坐在他旁边安慰他,给他详细解释……
奚睿忍不住拿自己的脑袋撞墙,哐哐哐。
“你干嘛?”沈西园无语地看着他。
奚睿撞得眼泪汪汪,“脑子进水了,我给撞出来。”
沈西园伸手揉揉他那撞红的额头:“本来就不聪明,再撞就傻了。”
人民医院。
急诊室夜夜无眠。
只是今夜送进来的病人,太多也太特殊。
这些病人的患处大部分都在脸、脖子、手和腿上,患处像是被强酸强碱腐蚀过,但伤口看着又很不新鲜,溃烂、流脓,甚至有的都长了蛆虫。
人民医院这边紧急通知相关科室医生护士临时加班。
“庞主任,病人的伤口很奇怪,目前还没找到是什么东西造成了病人这些伤口。”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说道,“我们试着对一位病人的伤口进行清理,但现有的药物都没有办法遏制病人伤口恶化,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