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双脚都不能合拢。
“这次的锁链铁环都是完全焊死的,上次没有焊死,就被他硬生生地把锁链的环给挣开了。”裴洲说。
蔺未紧抿着唇,目光直直地盯着傅准。
傅准的手腕和脚踝处,被锁链锁住的地方,早已鲜血淋漓,他不断地挣扎,他挣扎得力度过大,而手腕和脚踝处的皮肤又特别薄,在这样的磨损之下,此刻甚至能看到他手腕和脚踝处的森森白骨!
裴洲一边配药,一边说:“这次的情况比之前更加严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傅准,你又干什么了?我其实到现在都弄不明白,你这到底算什么病。”
“哗啦!”
回应裴洲的,只有锁链疯狂震颤的声音。
蔺未也不吭声,就面色冷峻地站在原地。
裴洲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故作轻松地回头看了一眼傅准:“知不知道,每当这个时候,我都几乎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真想把你切片儿研究。”
蔺未那如锋如芒的目光,瞬间投射过来,差点儿没把裴洲的背给少穿。
裴洲无语,很没有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开个玩笑好吗?要切片早切了,还用等到现在。”蔺未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傅准。
裴洲终于配好了药。
可傅准对他的药好像很抗拒,一看到他朝他走过去,傅准瞬间狂躁起来。
他双眸血红,脖子、肩膀还有手臂,青筋暴突,血管也全都凸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裴洲也不敢靠太近,他轻咳一声:“这药,是你自己让我给你打的,不怪我哦,你这会儿生气也没用,没有理智的你,没人权。想反对还是干嘛,等你自己清醒过来再说。”
裴洲深吸口气,看向蔺未,他声音也严肃起来:“准备好了吗?”
蔺未点头。
裴洲攥了攥拳头又松开,头和肩膀活动一下,深吸口气:“那就来吧。”
二十分钟后。
裴洲跟死人一样躺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眼睛成了熊猫眼,嘴角更是带着血渍,嘴里一口的铁锈味。
胳膊也脱臼了。
这些都不算,最无语的是,刚才腹部只是被稍微蹭了一下,这会儿就剧痛无比。
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心肝脾胃都被打碎了。
再看蔺未,也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甚至蔺未比他更惨。
蔺未的眼睛也肿了,脸颊也高高肿起,蔺未的胳膊和腿也受伤了,但最严重的应该还是头部。
因为刚才,在蔺未想要控制住傅准,让裴洲给傅准注射药物的时候,傅准的头,狠狠地撞向了蔺未。
那一瞬间,蔺未的眼睛就直了。
裴洲知道坏了,这一击,蔺未的头绝对会受伤。
他抓住机会把药物注射到傅准体内之后,蔺未已经昏迷,倒下。
而他,也被傅准给伤到。
裴洲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他苦笑:“难怪你死活不让沈西园来,要是看到你这样子……再大的心脏都要被吓破了。”
被锁链锁着的傅准,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药物的原因还是什么,竟然安静了一瞬。
裴洲勉强坐起来,他看着傅准。
“上回你说过的,在发疯的时候,其实你能听到看到我们,但你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对的吧。”
“我这会儿实在是动不了,得休息一下。”
裴洲喘着气说,“你的血液对动物无效,你发疯的机理也没研究出来。这些药物就只是更强效的镇定剂,经过试验,刚才给你注射的那些药物,足以让一头成年公象在一分钟内陷入沉睡。可用在你身上,竟然没多大作用。”
裴洲苦笑:“我真怀疑这会儿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裴洲休息了一会儿,又说道:“沈西园是怎么给你治腿的?你肯定没把你发病的规律告诉她吧。你有没有想过,他能治疗你的腿,那她能不能治疗你的疯病?”
傅准回答他的,只有那不断晃动的锁链。
裴洲忽然皱起眉头:“按理说,现在也不该是发病期啊,距离上次发病的时间太短……是病程加快了吗?导致发病频率变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要说这段时间唯一发生的变化就是,在沈西园的治疗下,你的腿好转了。”
裴洲目光一凝,盯着傅准:“是因为沈西园用不知名的方法,治疗了你的腿!这种治疗方法看似暂时治好了你的腿,但实际上却加快了你的病程,让你的病变的更严重了,对不对!”
裴洲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咬紧牙关,右手扶着自己的左臂……
一声惨叫之后,脱臼的手臂复位。
裴洲额头全都是汗,大口大口地喘气,看向傅准,无奈极了:“准哥儿啊,你给哥好好记住,为了你的事儿,我受了多大罪。他妈的疼死老子了,草。我家若若看到得心疼死。”
裴洲放松了一会儿之后,站起身来,又勉强想要搀扶起地上的蔺未。
可他一个用力,没扶起来蔺未,反倒自己摔了一跤,浑身是伤的他,疼得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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