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业界内一位非常有名的英语老师,便立刻答应了下来了。
然后晚些时候,兰兰舅舅给了夏云反馈,“袁老师让你做一套摸底卷子先看看情况再决定收不收你,规定是40分钟内做完,不能翻书。”
夏云拿到了卷子后,就坐在书房里开始做这张卷子。
她穿回来刚2天,英语还没来得及复习什么,所以此刻真的算是零基础,完全只能靠仅存的些许记忆去答题了。
忽然,在客厅里看电视的顾晓玲忽然眼睛瞪得直直的,她每天晚上守着这个科研频道,就是为了等待夏则凌偶尔出现在电视上。
“夏云,过来看,你爸爸出来接受采访了!”
顾晓玲一定要按头让夏云崇拜自己的父亲,她怕夏云对夏则凌没有感情了,以后会不愿意接近夏则凌,那么夏则凌就不会认这个女儿。
夏云微微抬了抬眼皮,透过敞开的门看了眼电视,对着自己的父亲,她竟什么想法都没有,这才是最悲哀的吧。
电视上,夏则凌正开完一个科学研讨会,他五官英俊,穿着白色的褂子,双手插在褂子口袋里,灰暗却冷漠的眼神看着镜头,“我相信我们这次的研究结果,将会是人类进步的一大步。”
比起那些偶像、歌星,夏则凌更像是一个全社会崇敬的对象。
他的影响力和国民度,比那些偶像红星大多了,全国都知道他们拥有一个天才一样的科学家夏则凌。
人们总是希望夏大科学家又研发出了什么新科技,又或者研究出了什么新理论,造福人类。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现实中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
记者又开始问起了别的问题,“夏院长,你每天这么忙,家里人会不会有所抱怨?”
夏则凌大部分身躯都遮掩在白色大褂下,显得十分深沉和克制,眼眸中带着强装出来的客套笑容,然而这却让这个男人显得更为冷漠。
他用公式化的语气回答:“不会,我家里没什么人。”
记者:“那么你对子女的态度是什么,是不是希望他们能像你一样成为顶尖的人?”
夏则凌顿了顿,眉头微蹙,眼神也不知不觉深了几分,而后,他仿佛将所有情绪都克制在眼底深处,“没有,我没有任何期待。”
这话听上去冷酷得出奇,就像在说事不关己的事一般。
记者:“你的子女,会不会很崇拜你?”
夏则凌将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拿出来,松开了胸前的一颗扣子,露出里面黑色的衬衫,还有修长紧实的颈项。
他略微加重了语气,不耐的神情仿佛在警告记者不要再问类似的问题,“是我刚才没说清楚吗?我们彼此,对对方,都没有任何期待。”
记者愣了愣,心想这个科学家怎么这么忌讳谈及子女的问题?明明别的学术大佬都抢着谈论自己的育儿经呢……
记者:“这样……夏院长的教育方式还真的是特殊呢……”
而后,采访结束。
家里一瞬间气氛仿佛凝固了似的。
顾晓玲的表情是无限的悲哀,仿佛浑身力气都消失了,“……都是因为你不争气不够优秀,你爸爸才说对你没有期待的。”
“他对我有没有期待,和我优秀从来没有关系,妈妈。”夏云的声音从房内传出,不染尘埃的冷静。
最后那声妈妈,却也叫得丝丝入扣,似乎是想企图叫醒沉睡幻觉中的顾晓玲。
顾晓玲沉默了下,语气更像是在自我催眠,“总之他是你父亲,你一定要认定这一点。”
这话夏云听着觉得可笑。
她转头看向电视,里面那个伟岸英俊、潇洒精英的男人,他有着太多让女人痴迷的地方,但是唯独,他没有感情。
夏云低头一字一句反问道:“你生下我没多久就离婚了,之后我基本没见过他,你也从不和我说任何关于他的事,他从未尽责,我为什么要认为他是我的父亲?”
话音未落,顾晓玲已经猛地站在了她面前,并且她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似乎是恼羞成怒想要扇夏云巴掌,她憋红着脸将手挥到夏云脸上,“他就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是我和他生出来的!”
就在那巴掌要落在夏云脸上的时候,被夏云一只手抓住了。
夏云看着顾晓玲激动的样子,心中更多的却是悲哀,面对自己的母亲和父亲,面对自己的身世,她时常会有这样的无力感。
随后,她一甩手,就将顾晓玲的手给甩了出去。
夏云眼眸中盘旋着黑色的旋涡,阳光将她的脸分割为半明半暗,“那你们生我的目的是什么?”
生出来,被父亲当弃子,被母亲强加所有的怨念,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他们还要把她生出来?
顾晓玲振振有词,“别人为什么生,我们就为什么生。”
夏云的眼底划过一丝可笑的意味,“别人生孩子的前提是爱情,你和夏则凌有吗?”
顾晓玲被激怒了,却又说不出话,像是一个被戳中软肋的狮子,所有的咆哮都是最后的挣扎。
她的身体慢慢垂落到了沙发上,眼神里有些疲惫,但是语气依旧不依不饶,“说这些对你来说没有用,你现在只要好好学习,让你爸爸喜欢你就行了,你好好反省吧,我累了。”
说完,她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在进门前听到夏云用一种冷眼旁观却又不失礼貌的语气说道:“妈妈,该反省的其实是你。”
顾晓玲身形一顿,她从未听到过夏云用如此成熟而又心死如灰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仿佛她一夜之间长大了,陌生了。
夏云依旧坐在原位,她的眼神比顾晓玲更疲惫,但是不同的是,她的眼中思绪很明朗。
过往前世的种种浮现眼前,自己是如何被夏则凌当做弃子一样看待,是如何度过这失败虚无的几年直到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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