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说话的口音是北境的强调,北境女子说话本就豪迈粗狂,她猛然拖着戏腔唱起了黄梅戏,那声音真如鬼哭狼嚎一般,听得三人生不如死。
“那个……姑娘,要不你还是哭吧,赶紧把长城哭倒,好找你夫君的尸骨呀!”司马长空苦着脸对女鬼哀求道。
“等会儿的,我这还有一段没唱完呢,等我唱完了再接茬哭。”女鬼没好气的白了司马长空一眼。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原地转了一圈,又接着唱起来。
“范郎范郎你听妻讲,妻子接你转回乡。实指望夫妻见面多恩爱,又谁知一场春梦两渺茫。你把那黄袍撕得纷纷碎,你把那黄帽也丢一旁。虚名浮利你抛身外,却把这定情的玉坠紧贴心旁。”
“我的范郎啊!哀鸿遍野世道乱,死也要死在你身旁,把这玉坠放中央。把这丝带系心上,孟姜女永伴范喜良!”
女鬼唱道此处,两手捏着兰花指遮住了面容,立在原地不动弹了。本来鬼哭狼嚎的环境,瞬间变得安静无比。
见那女鬼一动不动,司马长空试探着问道:“姑娘……姑娘……你这是唱完了?”
“没呢!最后一句你们要和声,没有和声不算完,你们赶紧的,不然我又得从头来一遍。”女鬼仍旧保持着造型,不耐烦的说道。
三人对望一眼,心里头一万匹草泥马奔过,但目前的情况三人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呀,这精神病院里的鬼魂,打又打不到,说又说不通,除了按照他们的思路来,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最后一句是什么来着?”司马长空长叹一声无奈的问苏淮道。
“孟姜女永伴范喜良!”苏淮喘着粗气答道。无奈之下三人只能学着女鬼刚才的腔调,捏着嗓子将这句唱词,又唱了一遍。
“我可怜的范郎呀!”三人刚刚唱完,女鬼瞬间又趴到楼梯口,嚎啕大哭起来。
“徒弟,要不咱们还是想个办法灭了她吧!”司马长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痛苦的道。
“您以为我不想?您老人家都没有办法,试问谁还有这么大的能耐?”苏淮苦着脸答道。他们本以为这女鬼唱完之后,就会让出道路了,谁知道人家唱戏只是助兴,唱完之后该哭还是接着哭。
苏淮看着地上抖动着肥胖身躯哭得昏天暗地的女鬼,瞬间觉得生无可恋,此刻他目光瞥到,门口那个把自己幻想成一扇门的青年男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靠近女鬼压低声音对她说道“孟姜女你先别哭了,我告诉你个秘密,我们三人是和你夫君范喜良一起服劳役的,范喜良没有死,他被官府派去戍边了,就在前面门口站着呢!”苏淮说着往大楼门口那个装门的男鬼一指。
“大哥你说啥?我夫君没有死?那你咋不早说呢?害我在这儿又是唱又是哭的折腾半天。”女鬼闻言立刻止住了哭泣对苏淮道。
“范喜良戍边的事官府不让往外说,我是听你唱得动情,哭得悲切,这才冒着杀头的危险告诉你的”苏淮一本正经的对女鬼道。
“夫君……”女鬼闻言,双手捏个兰花指往身后一甩,晃着肥胖的身躯向着门口飘飞而去。
飘出几步女鬼回头对苏淮一笑道:“大哥,你在这儿等着哈,等我找到了夫君,回来接着给你唱。”
苏淮闻言,赶紧飞也似的冲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