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漠怔住:“你还买得到车票吗?”
“不知道。小暄,你姥姥家在哪?”
逢暄跟乔汐说了他外婆家地名。乔汐拿手机搜了搜:“机票还有,我买机票。当天下午到的。”她做决定做得比乔漠还快,买票也利索。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出票成功了,到时你们可得去机场接我。”
逢暄外婆家的机场是新建的,占地不大,也就三层楼高,离火车站一个小时车程。乔漠和逢暄下火车,出火车站,搭出租车过去,进航站楼后正好看见屏幕上出现乔汐那班航班的名字。
这班飞机没误点,俩人等了一会儿,便见穿着一条黑色毛衣裙,裹着白色大衣的乔汐从电梯上下来。她拎着一个大手袋,两只手都提了东西。
“不能空手上门,我买了些见面礼,你们帮我拿一点吧。”除了简单的行李,乔汐还带来不少礼品,买得跟乔漠手里提着的差不去多少。大件的乔漠主动拿了,小件的逢暄帮她提着。
乔汐活动了下腰说:“有你们两个在,出门真舒服。小暄,你外婆家真漂亮。”
逢暄说:“是啊,冬天的时候这里景色最好。”
三人在机场附近搭车,半个小时后到逢暄外婆的家。
外婆的家是一套独立的平房,面积不算小。逢妈当年拿了丈夫因工死亡的赔偿金,回来给风湿腿还住石头屋的外婆买的。
三人来到家门口,逢妈出来迎接。她让客人赶紧进来坐,一边给他们拿拖鞋,一边说:“逢暄他外婆,性子有点奇怪,你们待会别被吓到。”
乔漠进门,将礼品都放桌上,笑着说“不会”。
“人家什么风浪没见过。”逢暄跟上一句。他很久不见外婆,不知外婆如今什么样。印象里已不太记事,偶尔神神叨叨,但不会太难相处。还没到能吓人的地步。
逢暄正这么想完,外婆房间的门开了。
一个头戴八卦帽,涂着白面红唇,穿着粗制道教服的老妇女,一小步一小步挪动出来。
三人都吓一跳。
逢妈“哎哟”一声:“妈,你怎么又把脸涂成这样?”
逢暄揉了下眼,仔细一看,才瞧清这妆容诡异的人是他外婆。那口要倒吸进去的凉气,吸到一半,呼出来,化成一团团疑惑。
大过节,打扮成这样。
不知道的,还他妈以为纸扎人活过来了。
逢暄尴尬笑了下,喊“外婆”。
他外婆拿着根杆子,杆子上卷着块布。她撑着杆子往门外走,口中含含糊糊地说要出门做生意去。
逢妈把她拦住:“过年过节的,街上都没人了,做什么生意啊?”
逢暄好奇问:“外婆现在做什么生意?”
逢妈白他一眼,要他闭嘴。
逢暄闭上嘴,站乔漠身边去了。
逢妈要拉外婆回去,外婆执意要出门,一拉一扯,杆子上卷着的布垂了下来。
黄锯边白布上写着,十卦九准陈半仙。
几人:“……”
逢暄心间迷惑更重,外婆这老年忽然开展的业务,水准有些高。
乔汐过去帮逢妈忙,拉着外婆的手说:“外婆,现在外面的人都回家吃饭了,我们等吃完饭再出去做生意好不好?”
外婆不认识乔汐,但看她长得漂亮,说话温柔,心里怜爱得很。让她劝了劝,果真听进去话,把杆子收起来放一边,消停下来。
逢妈直夸乔汐漂亮,直夸乔漠帅。她和外婆如普遍乡下出身的妇女一样,看见长得好看长得俊俏的孩子就喜欢。
逢暄认为她们就是坦诚的颜控。
他一杯茶水喝到底,再续了杯,母亲终于关心起他:“你工作怎么样?表现好不好?”
逢暄脸朝向了乔漠一下说:“他是我老板,你问他吧。”又提醒乔漠,“你悠着点说,别尽说我坏话啊。”
乔漠告诉逢妈:“小暄刻苦耐劳,踏实肯干,心地纯朴。”说了三句没有特色的官话,补上重点,“给他升职他都不要。”
“啊?!”逢妈一下激动起来,问逢暄,“怎么给你升职你不要?”
逢暄无语地看了眼乔漠:“你要把我丢创意部里,这升职我不敢当。”
外婆八卦帽歪戴着,捏了捏手指,清清嗓子说:“我算过了。我这外孙,上班像受死,迟到如砍头。惨,惨,惨。”她一连说了三个惨。
逢妈无奈地说:“妈,您可别瞎讲了,小暄的老板在呢。”
逢暄猛一呆。他承认,这是他前期状态,外婆竟给说中了。但亲爱的马克思恩格斯告诉他,外婆一定是歪打正着。
他强笑了下说:“外婆,你说的真是。谁上班快快乐乐的,哪家公司迟个到不像要砍头?”额上起了层薄薄的汗,逢暄伸手擦了。
乔漠就坐他身边看着他,今天被这位老板知道,先前逢暄一直视他公司如刑场。回头他踏进乔漠办公室,可能真是赴刑场。
“呸!我陈半仙只说天机,从不瞎讲。”外婆想让她女儿和外孙见识一下她的本领,手指换成方向捏,眼睛眯成一条缝:“我这外孙不进创意部,是因为怕进去后,跟那些人一样变成疯子。”
逢暄要放到桌上的茶杯,离桌子一厘米远时,突然啪噔一下掉桌上。
他呆呆看着外婆,嘴巴合不上。瞬间,涌了一肚子话:外婆,您是真的十卦九准?您是真成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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