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望着这个弟弟，忽然明白了。
五阶的职业者起，就开始渐渐转变生命形态，六阶更是有着神话之躯。
到了七阶，从身体到心灵，都已经脱离了原本种族的范畴。
因此，对于神灵而言，人类也好，豺狼人也罢，都是一样的‘信仰提供对象’。
只不过苏鲁身上的‘人味’一直很浓，才令他产生‘神灵也是人’的错觉罢了。
人类成神的都是如此。那些本体不知道是何物的神灵呢？
这一刻，罗德突然感受到了深沉的寒意。
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等价交换，永远都是神秘界的法则。
哪怕有着职业体系的约束与控制，神秘的力量还是太过强大，足以令每一个职业者不知不觉间改变！
“你在恐惧，在害怕？”
苏鲁敏锐察觉到了这种情绪，望向罗德。
“是的……”罗德苦笑一声，“我突然想到你之前提过的一个问题……如果人是一艘在不断航行中更换零件的船，那么到了最后，真正的‘人’是哪一个，是已经更换所有零件的新船？还是用淘汰零件组成的旧船？”
“是新船！”
苏鲁微笑回答：“而且你有一个谬误，换下来的零件或许可以组成一艘‘旧船’，但职业者在成长中失去的一些东西，组合起来却不能形成一个‘人’，最多是邪异疯狂的邪灵或者怪物。所以……本我所在，才是真我！”
第592章 建立
“人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但我的初心不改……”
苏鲁一步踏入虚空，于梦灵界中穿行。
他的‘初心’，就是在五阶的时候，所形成的‘旅法师之心’！
在那一刻，他的真灵、他的血脉、他的一切信息都已经被‘固定’，再也无法更改。
这也是【旅法师】道路体系对抗神秘中混乱与疯狂影响的关键！
其它的职业道路，或多或少都有些效果类似的手段，维持着原本的‘初心’。
否则的话，如果丧失了所有的情感与其它，那哪怕成为九阶的主宰，也没有什么意义。
克里斯帝国的安东尼奥当初没有选择成为【上古邪物】，除了不想让帝都萨克瑞德与皇室直接完蛋之外，剩下的恐怕就是作为‘人’的骄傲了。
苏鲁跨越出梦灵界，已经来到‘黑石’部落的上空。
“哦？挺巧的么？刚好赶上了它们对图腾的祭祀？”
望着下方燃烧的篝火，以及仿佛抽羊癫疯一样的豺狼人大祭司，浮现出愉悦的表情。
黑石部落喜欢在深夜祭祀图腾，用诸多的‘活人’。
如果人类不够的话，那豺狼人也可以接受，但不能是纯粹的动物，似乎祭品好坏的判断，是以智慧程度为区分。
此时，苏鲁隐身在周围，望着诸多豺狼人既崇拜又畏惧的神情，就知道这个‘图腾’给它们带来的感觉，有多么复杂了。
“嗯……夜石还有这种香料？以及祭坛上的仪轨……有些沟通灵界的味道啊……”
他冷眼旁观，望着仪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一蓬黑雾在祭坛周围蔓延，诸多豺狼人恐惧无比地避开。
在迷蒙的雾气中，迷宫入口般的建筑物若隐若现。
“沟通了灵界？灵界与现实重叠了？”
“这个部落的图腾，是一位邪灵？不……诅咒之灵！”
苏鲁看着几个人类倒霉蛋，以及被俘虏的豺狼人被祭司命令着推上前，逼迫它们冲进迷宫中。
“这是一场献祭，以祭品的恐惧与绝望，愉悦迷宫中的神。”
神灵自带的‘语言文字通晓’能力，让苏鲁听懂了老豺狼人祭司的咆哮：
“那迷宫中的恐怖存在啊……”
“我们黑石信奉的图腾……”
“请护佑我们，诅咒我们的敌人……”
……
“完了……这个献祭仪式？”
那几个人类俘虏被解除束缚，推入迷宫中，一个老拾荒者望着黑色的墙壁就尖叫起来：“这已经不是我们所在的世界，而是另外一个次元，没有人可以逃出去……”
“嗷唔！”
这时候，对面的几头外族豺狼人俘虏并未攻击他们，而是瞪了一眼之后，飞快窜入其中一条岔道。
它们都是黑石部落之外的豺狼人俘虏，这一次被充抵‘祭品’。
智慧并不怎么高，解开束缚后就想着逃跑。
但没有多久，一声凄厉的狼嚎声就传来，那种痛苦与绝望，让每一个人类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