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顾瑶不仅稳坐如山,而且平静的可怕,待听到某几个词语,例如“粗暴”、“无礼”、“无法无天”时,还露出一点微笑。
直到主席批准顾瑶开始申述,第一个问题就是,当日顾瑶为什么要对王盟施暴。
顾瑶安静的站起身,环顾一周,视线最终落在王盟的鼻子上。
“如果当时有其他办法比打断他的鼻梁骨更能直接有效快速的让他闭嘴,我一定不会一拳打过去。”
陈主席:“……”
秦松:“……”
众人:“……”
王盟:“什么……你……,听……大家听见没有,她承认了,她就是故意的!顾瑶,你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反了你了!”
陈主席咳嗽两声,安抚了王盟的情绪,转而对顾瑶说:“据王盟所说,你之前曾经递交过申请,要求参与一线工作,不过被驳回了。”
顾瑶眼里划过一丝戏谑,直视陈主席:“所以大家认为我是因为记恨,所以趁机报复?”
陈主席:“我们希望你能做一份书面解释,只要合情合理,并且对王盟进行道歉,这次的事就算了结了。小顾啊,这也是为你好,将来如果你再想申请一线工作,只要审批合格,还是有机会的。”
顾瑶瞅了一眼王盟,又看向陈主席,平淡极了。
“关于王盟对我那份申请的驳回,我很认同。”
此言一出,秦松愣住了,王盟愣住了,就连在座众人也都纷纷一怔。
顾瑶:“以我现在的能力,的确不适合参与一线行动,经过这次事件,我自己也有了一点清晰的认识。像是这样的行动,讲究的是组织性纪律性和团队配合,虽然我并不认为王盟有能力保下陈飞宇前妻的命,不过我也得承认,我当时的确做的不够好。所以,我不会再提出任何申请。”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刚刚明朗了一点的气氛,又“呱啦”一声掉进冰窟。
王盟拍案而起:“我警告你顾瑶,别这么猖狂,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质疑我的能力,就你现在这样,连在心理诊所的工作都是你父母和你那个男朋友用钱换来的,要不然那个心理诊所会接受你吗,一个ptsd患者!”
陈主席立刻喝斥:“王盟!”
王盟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
但来不及了。
顾瑶的目光直勾勾的锁在他脸上。
下一秒,顾瑶就离开座位,径自朝王盟走去。
所有人都是一愣,王盟更是莫名其妙的害怕,但他转念一想,这不过就是个女人,上次被打是他没设防,他就不信顾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他做点什么!
王盟强迫自己不要离开座位。
直到顾瑶来到他跟前,微微一笑,却笑的他心里毛骨悚然。
王盟咽了一下口水。
顾瑶轻声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盟结结巴巴吐不出一个字,下意识看向秦松,用眼神示意。
秦松轻叹一声,走上前,试图劝阻:“顾瑶,现场有录像……”
顾瑶却抬起一手,示意秦松不要说话。
然后,她提出一个问题:“王盟,你知道比罪犯更可怕的是什么么?”
王盟一噎,众人面面相觑。
顾瑶:“是愚昧。”
王盟脸上登时烧了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顾瑶:“你不是希望我道歉吗,好,我给你——我顾瑶,当日的确导致王盟先生鼻梁骨受伤,因为我当时实在找不到其他办法让他闭嘴,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罪犯陈宇飞,情急之下只能做出本能反应,这绝对是我的失误。”
秦松已经别开了脸。
陈主席:“……”
王盟:“……”
众人:“……”
顾瑶:“请王盟先生相信,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采取这种方法。等我回去也会做深刻的自我检讨,写一篇‘论比起拳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个傻逼闭嘴’的学术论文出来,到时候再让大家传阅共勉。”
话落,顾瑶就越过王盟,来到陈主席面前。
陈主席一怔,就见顾瑶从兜里拿出一个白信封,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进而云淡风轻的笑了。
“为了避免给协会进一步造成困扰,这是我的退会申请,请批准。”
顾瑶申请退会的当日傍晚,就获得了审批。
同一天,某新闻频道内部刚刚撰写好“陈飞宇事件”的头条报道,负责相关事务的副主编就接到了线人的消息,称就在江城,不久之前发生了一件非常劲爆的事。
副主编问是什么事,线人很快就把初步到手的资料发了过去,总结来说就是“某企业高管因服食药物过量身亡,疑似在死前和目击者正在进行卖|淫活动”。
副主编看过资料,原本升起来的情绪又瞬间降了下去,表面上看这件事的爆点并不充分——疑似进行卖|淫活动中的女性并不是未成年,男性死者服食的也不是什么违禁毒品,整体来看完全不如“陈飞宇事件”带来的社会影响力大,普通百姓们才不会关心那些纸醉金迷的阶层在搞什么藏污纳垢的事,他们更关心的是身边随时会发生的危机,比如陈飞宇挟持的人质刘雨就是个普通人,只是因为倒霉和有严重的恐高症就被选为目标。
副主编看过材料,最终只同意将它放在“陈飞宇事件”后面报道,除非这里面还能挖出更大的料。
结果没过多久,线人就把更大的“料”发过来了。
副主编看了一遍就发出惊叹:“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