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头没好气的说:“除非你想让我去送命。”
“……”
话虽如此,但汤言页当真没有过这种让他送命的想法。老匠头虽然年过半百,并非亲眼所见,她也是半犹豫半担心,只是眼下过来见了一眼,光是他身体力健的举锤样子,便让她原本的犹豫消失的一干二净。
分流分派在喜洲这座洲城中并不盛行,而是在京城周围和发起地临远城居多,倘若有天让分派齐聚一堂,想必阵容也勉强能称得上个武林大会了。武侠梦何人不有?只不过对于平常过的清闲且没有什么名利需求的人,是不会轻易去尝试闯荡这江湖的。
老匠头继续说道:“我看姑娘年轻气盛,倒是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但若想触及于此,还需深思慎行,喜洲是一个被上天庇护的地方,若是姑娘需要,劝你还是雇一人在身侧便好。什么江湖什么功夫,在这喜洲都是屁。用不上的。”
汤言页抿嘴想道,当年步储就是自己从临远城带回来的,那时候临远城刀锋遍地,她见步储时二人均还小,见小少年无父无母,饿得消瘦,她看着可怜,便给了他些碎银两和几个肉馅包子,小少年二话不说跟着她,替她挡下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竹箭,她才将步储带回了家,让他跟于身侧。
汤言页问道:“敢问阁下,是当地人吗?”
“并不是。”老匠头说:“我是临远人。”
临远城于国土边疆,国之重地,时常就会有几个大小战乱发生,临远人为了保身护城,渐渐有人开始习武,自立流派,长此以往有了一些小的支流,待人数增多便形成了支派,再从中选出最优秀的领头人,然后为其以阁命名。
汤言页知道当今名声最大的,便是位于京城萧山,那个善于用箭的流派,传闻此箭出弓,不死也得半废,是门不留余力的狠功夫,此流派的领头人名为于单旸,因此其阁名为尘旸阁。
喜洲有段时间也有流传出一些流派的说法,还有人道清欢渡就是这流派的其中之一,还为其阁派乱自取名,说归说,也没几人见除了清欢渡外还有谁出来行什么事,而且能像他那样来无影去无踪,连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人,世上仅有一人,可那人是谁无人知晓,时间一长,就没人再私下八卦这些。
救人的救法无数,盲打莽撞的也有,靠智取救人的也不在少数,汤言页其实没想让他舍身,只要引开最麻烦的禄明非就好,毕竟二人先前交过手,到时再以切磋为由圆谎,禄明非也不一定发现出端倪。
传言清欢渡轻功了得,轻功了得的人自然给人一种武功也高深的错觉,既然清欢渡被禄明非逮捕了,那定是打不过,所以她心想,只需引开禄明非即刻,其他的小兵小将,自然都不是步储的对手。
只是老匠头也不问救谁为何救,不单回绝了,还将当今的分流分派给数落一通,虽然汤言页对这些并是太不感兴趣,到是老匠头独自一人待惯了,话也攒的多,见着人就想跟她说说这些陈年往事。
“姑娘芳龄还没十八吧?真是个好年纪。想当年我十八时,可没现在这么严重攀比风气,想想那年三三两两的人同伴而行,为了喜武而习武,不知走过了多少高山,跨多少条河流,那时倒真是有种仗剑走天涯的架势。”老匠头低下头,忽然感叹道:“于单旸啊于单旸,是你让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呐!”
汤言页疑问道:“于单旸怎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