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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2)

眼见这恶妇到了这样的时候,依然不思悔过,那些年轻人的亲人一个个便围了上来。

长老会幸存的年轻人,本就对罗师娘寒了心,虽然不敢对她不敬,可这会儿也不想管她。几个老婆婆上前抓着罗师娘又掐又打又挠,口口声声让她还了自家孙儿的命来。

这种时候,谢天其就算再不想罗师娘当众受辱,也没办法对几个失去孙儿的老婆婆动手。人家不过是痛打一顿杀害自己的孙儿的真凶,旁人谁又能说什么。若此时出手阻拦,未免有些太不讲理。

江小五只觉得事情这么没完没了的拖下去,令人十分生厌。在牢房时,她已经听秦九说过了外面审案的情况。每次都这样,眼看事情就要查出来了,还要再多生出许多事端。她焦躁片刻,忽然指着冯、徐二人道:“这件事,你们两个定然也逃不了干系。”

冯老大怒:“江小五,你不要信口开河。”

江小五道:“哪个信口开河乱讲话了?你们两个合起来冤枉我天其哥,实在令人生疑。”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明明看到谢老六在自家地头埋起一盒子宝贝却要装作看不见不成?”

江小五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一个拿珠宝诱惑谢伯伯,见谢伯伯没有禁不起诱惑直接将那宝贝弄回家中,便在堂上冤枉他是要藏匿那宝贝!”

徐老大怒:“江小五,你屡次对我二人不敬,我们已多番容忍你,你还要无事生非。我今日非教训你不可!”

江小五的功夫虽好,跟徐老比还差了一截。偏偏这徐老一上手就是杀着,他手中也是多出一把二尺来长的铁尺,铁尺上几乎灌注全身内力,奋力攻向江小五。

谢天其发现徐老爷子动了杀机,连忙抽出长剑上前迎战,二人霎时间便已交手数招。徐老到底年纪大了些,气力不支,谢天其一边动手一边还有余力与他说话:“徐老爷子,小五不懂事,若是说错了话,还请你多担待,何必一上来就要杀了她?”

徐老道:“你一个后生晚辈,也敢跟我动手?”

谢天其道:“老爷子见谅,晚辈实在不能任由此地再出命案。”

江小五见有人助阵,便更不怕了,反而扯着嗓门道:“徐老三,你这分明是恼羞成怒!我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自己陷害别人最起劲儿了,事情一败露,便要端长辈的架子。罗师娘为了不说出真相,保住你这老骗子的性命,正在那边被人践踏侮辱呢,你却还在这里抖威风!”

她这话分明拉拽了两个人,冯老喝道:“混账东西!你是说我和徐老爷子故意陷害谢天其?”

冯老骂完,手中铁尺便朝着江小五攻了过去。不巧的是,他也没能打到江小五。这次,挡住他攻击的人是秦九。

秦九道:“冯老爷子,方才审案时我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你和徐老爷子处处针对天其,小五不过是问上一问,老爷子就要杀人不成?”

冯老道:“凭她还不配问我!”一句话说完,他手中铁尺已经攻出去了十几招。秦九的功夫不如谢天其,而这冯老的功夫却还要在徐老之上,秦九左右抵挡,很快不支。

谢天其在对阵徐老时,起初分明占上风。徐老恼羞成怒之下,已顾不得老脸,只是连声呼喝在场年轻人:“你们就看着他这么犯上作乱不成?”

几十年过去,他的言语里仍旧带着些外界的习气,竟将谢天其的行为说成是犯上作乱!

一旁的年轻人却因真相不明,既不上前去拿冯老和徐老,也不肯听从徐老的指挥。徐老恨得咬牙切齿:“好,好,你们这帮没良心的小崽子。”

谢天其却很快有了力不从心之感,渐渐体力不支。他原本不该这么快就用完力气的,可是在跟徐老打了不过百十来招后,他便开始觉得胸闷乏力。

其余年轻人原本无事的,这会儿也渐渐的开始不好起来。

几个正在撕打罗师娘的老妇,因为不如年轻人的体力好,此刻早已是手软脚软瘫倒在地。

堂上的白眉长老,眼见长老会里乱成这样,连声疾呼,却也不能控制场面。没有任何人肯听他的话,没人停止打斗,也没有人上前阻止打斗。谢天其和秦九是无法停下来,否则两个老头儿只怕真要杀人,其余年轻人是惊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阻止这场打斗了。

四长老也道:“大长老,我……我忽然觉得心口闷,手脚发软。”

白眉长老此时也跌坐回了椅子上,他道:“不好,这些人竟然还有后招!”

谢天其长剑架住徐老的铁尺,道:“大家快闭息,有人用迷香。”

罗师娘本不会功夫,被人按在地上打了许久,这会儿却缓过来了,她慢慢站起来,道:“已经晚了,没人救得了你们。”

谢天其心中震惊,只想尽快结束战斗,忙叫道:“霍义,你帮我!”

霍义还有些许力气,立刻举剑朝徐老后心刺过来,徐老侧身躲过。谢天其手中长剑却早已在那一侧等着,趁机一剑割了下去。

徐老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小命休矣。谢天其那一剑本可以要了他的命,可不知怎地,见他如此,还是一心软,收了一下,只是一剑将他肩头、当胸,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只听“嗤啦”一声,徐老上身衣服便就此脱落。藏在衣服里面的小小铁球以及绣花针,便就此落了出来。

铁球与袭击顾唯念的铁球一样。绣花针也与杀死霍离的绣花针一样。

霍义大怒:“姓徐的,我弟弟是你杀的!顾姑娘,也是你下的杀手!”

谢天其道:“顾姑娘并非红蕖峡的人,她跟你有什么仇怨?”

徐老站在一边冷笑:“她这么喜欢管闲事,早该死了!”

谢天其此刻已没力气反驳他,长剑颓然落地,身子软软倒在一旁。他刚才与人连番激斗,吸入的迷香比旁人多,药性发散要快,发作起来自然也更严重。

江小五本来瞧着秦九不支,要帮他去抵挡冯老,可是抬手间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被抽尽了,这会儿见谢天其又倒了,立时朝谢天其这里过来:“天其,你怎样了?”

谢天其摇头道:“我没大碍。你呢?”

江小五道:“我没力气了。我真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人?”

红蕖峡里围观的百姓也瞧不下去了。有人道:“罗师娘疯了吧?”“还有冯老爷子,徐老爷子,只怕都疯了。”“大家快去帮忙!”

众位乡民立刻操起了手边能摸得到的工具要上去。乡民中也有其他子弟是懂功夫的,不过也都如小五一般,是跟着卫队普通士兵学的功夫,此刻仗着人多势众,还不至于怕了冯老、徐老。他们所处的位置,原本就靠近大门,与外界相通,并没有呼吸到迷香。反而因为他们无意间垒成的人墙,导致了迷香只在大厅前面一处发散,唯有一众长老和年轻人都没了力气。是以,乡民中那些年轻力壮的人并不晓得厉害,反而杀了过来。

只是他们才离开了大门处,长老会正厅大门沉重的落下了。外面的光线被挡住,长老会中陷入昏暗。

这长老会建造的甚是威严,大门也是沉重的石门,是由山上的巨石打造,利用圆木从山上运下来,耗费许多兵力建成。大门一落下,所有人便都被关在了里面。

外头的人发现不妙,纷纷在外头拍门呼喊。只是一道沉重石门,隔绝了里头与外界。外面的人再听不到里头的声音,里头的人也只能听见隐约的敲击石墙的声音。

众位山民停止攻击,怔在当下。有人道:“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落门了?”

白眉长老也道:“罗师娘,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真是疯了!疯了!快将人放出去!”

石门外的人眼见这边是进不去了,便转道去了后头。长老会的围墙虽然高一些,他们还不至于上不去。整个红蕖峡因为这番变故,已经是老弱妇孺皆痛哭,年轻人因不明情况,又因被人暗算,憋着一腔怒火要发作。

大厅内也有人道:“咱们先去后头,将出路打开,再来收拾这些老疯子。”只可惜,那迷药的药性似乎越来越烈,他们还没来得及穿越大厅,便已经没有力气了。勉强去了后堂的人,发现那边的门也被人锁上了,外头又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不过片刻功夫,连窗子也封死了。厅内彻底陷入昏暗,只留下几盏灯火。厅内的人也没有力气去破窗破门。外头敲击石墙的声音,也都没了,只剩了一片死寂。

不过,这迷药虽然让人手脚发软,却不会真的叫人晕过去或者神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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