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从小到大都想要一个妈妈,但他想要的妈妈是仪态万方、气质高贵、饱读诗书、温柔娴雅的……最低标准至少也得是万阿姨那样性格温柔,朴实善良,对他关照万分的。
这么些个妖精,一个比一个年轻,才比他大个六七岁,也敢起这种心思?
因此面对助理殷切的提醒,周海楼不但没往心里去,而且还不耐烦地撇了一下嘴。
“知道了,我过去以后会哄哄老头子。”周海楼往副驾驶上一靠,“你开车吧,我爸不是急着找我有事说吗?”
他拒绝的意思实在表现得太明显了,搞得助理也不好多说什么。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地送这位倨傲的周大少走进了办公室。
报应来的非常快,几乎只在周海楼前脚走进办公室的瞬间,后脚一声瓷器炸裂声就猛地从未合拢的门缝中钻出来。
听这声音,看这速度,周总准是气疯了。
助理叹了口气,慢慢挪回自己座位上。她一边担心一会儿华秘书过来找她,问她怎么没办好差事。
另一边她又忍不住想——大少这不是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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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到底还是念在儿子是亲生的,那个花瓶虽然在墙上砸得粉碎粉碎,却到底和周海楼隔了一大段距离,连个碎瓷片都没有溅到他身上。
但在落在周海楼眼里,事儿就不是这回事了。
半大小子,气死老子。周海楼脸色一下就变了,双眉当时火冲冲往上一立:“我怎么了一进来你就打我?我招你惹你了?”
周靖被他这句话的火药味冲得胸腔发疼。
“云飞镜!”周靖重重地说,“你和我从头到尾说一遍,云飞镜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华秘书一个劲儿给周海楼打眼色。他三秒钟内抛了将近十个眼神,周海楼是一个都没接住。
周海楼心里一半委屈一半愤怒,嘴下就更不留德:“云飞镜?云飞镜又怎么了,她那事儿不是过去了吗?”
说到这里,周海楼的脸上露出了鲜明的怀疑的神色:“爸你怎么回事,你怎么跟个女人一样翻小账啊。我跟你说,你上周答应过我的,以后不找娇娇的麻烦。”
“……”
周海楼要是不提宋娇娇,可能周靖火气还没那么大。
然而他话里话外都护着宋娇娇,直听得周靖感觉肺腑里简直有一把熊熊的火在烤。
怒极反笑,周靖深吸一口气,神色却慢慢平静下来了。
他稳下语气,用一种镇定的口吻问周海楼:“好,我现在问你,宋娇娇和云飞镜是怎么回事——这整件事都糊涂案糊涂办,我现在还不知道始末来源呢。”
周海楼要是会看一点脸色,都能发现自己亲爹的不对。
不过周大少含着金勺出生,生活里哪有需要看人脸色的时候。
他看周靖平静下来,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脸上无比鲜明地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很高兴、很不在意地和周靖学了一遍旧事。
“嗨,就是那么回事。云飞镜拿娇娇的手表,被发现了,死不认账……后来手表拿回来了,她就一直记恨上娇娇了呗。”
周靖面无表情地问:“手表是怎么拿回来的?我听说学校公然搜身了?”
“对,搜了她的包也找了她身上,不过她一开始把表藏外面了,之后发现事情闹大了瞒不过去,才悄悄把表还给娇娇,娇娇没计较这个事。”周海楼浑不在意地说。
“……”周靖接着追问,“那你怎么知道,是云飞镜偷了表?”
周海楼一愣,从神情上看,他简直张嘴就要脱口说出“因为是娇娇告诉我的啊”。
不过他还是有点脑子的,知道这么说的话,只会让周靖对宋娇娇更加不喜。
因此顿了一顿,周海楼流畅自然地接上了话:“就……就那时候,云飞镜和娇娇擦边儿路过,她当时就盯着娇娇的手腕一直看了。”
周靖步步紧逼:“她看了就是她偷的?”
“她后来去娇娇班里一趟,之后表就丢了。娇娇找了半天没找到,还是走廊上遇到的时候才想起来云飞镜在她课桌那儿磨蹭了好一会儿。”
周靖的眼色更沉了两分:“宋娇娇说,就是真的?”
“爸你怎么总针对娇娇。”周海楼抗议地提高了声调:“我们查了监控录像,云飞镜确实进过三班,她背对着监控不知道干了什么。这总没冤枉她吧。”
像是想要给宋娇娇洗脱怀疑一样,周海楼还特意强调:“而且娇娇心好,一发现表被偷偷还回来了,就再没计较过。云飞镜受伤住院的时候甚至去看她了——能做到这份儿上,已经没谁了吧?”
能把周靖气到这个份儿上的,当世除了周海楼可能也没谁了。
华秘书中途有好几次差点想冲出去堵周海楼的嘴。
在听到周海楼那段有关“娇娇真的特别善良”的宣言时,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周靖可能用尽了毕生的自制力,才忍住了,没让自己当场打死这个逆子。
他只是连着问了周海楼两个问题。
“也就是说,从丢表到找回表,全都是宋娇娇一个人空嘴说的?”
“还有——你知道云飞镜住院?”
周海楼的精力显然全都集中在第一个问题上了:“你别总看谁都跟犯人似的。娇娇还差那一块表吗,那块表是我送她的,所以她才特别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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