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正专心致志的给蔬菜浇水,猛地听到人声,一惊抬起头来,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惊喜地道:“你,你是从哪里来的?”
不等林志回答,他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全世界就只我一个人呢,哈哈!太好了!”
林志见老者笑得欢畅,也被他的笑声感染了,回头道:“黄明前,你出来吧,不用藏了。”
老者稍一错愕:“两个年轻人,快进屋,老头我看见你们,真是太高兴了。”说着把木桶一丢,领着林志和黄明前进了别墅。
别墅很宽敞,但徒有四壁,连地板都还是水泥,靠墙用木头做了张简易的桌子,四段木头权当成凳子。
老者道:“这些别墅都烂尾了,还是毛坯房,我无意中来到这里,就自己动手做了些家具用品。”说着,拿起一个木头水壶,在两个木头杯子里,倒了些“茶”。
黄明前道:“你老还有茶叶?”
老者道:“什么茶叶,水壶里泡的是松针,嫩松针。”
黄明前道:“松针也能泡茶?我今儿算是长见识了。”
老者笑呵呵地说:“当然可以了,还清火呢。”
林志四下看了看,厨房里摆着木碗木盘,卧室里有张木床,看来老者一切用品,全是自己动手制造。
三人在木桌前坐下,林志说:“老伯,你贵姓?”
老者道:“免贵,姓岳,岳飞的岳。岳兴华。”
林志说:“岳伯,你一直是一个人?”
岳兴华幽幽地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我从南阳一路走过来,路上就没有碰见一个活人。唉,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林志微微一惊,说道:“南阳,河南的南阳市?那得有上千公里呀!”
岳兴华捻着胡须:“也不太远,我比现在年轻五十岁的时候,还从内蒙走到过云南。那时候我二十出头,呵呵,时间过得真快哟。”
在昨晚一番生死逃亡后,忽而遇上这样一个慈祥的老者聊天说话,林志品着绿澄澄的松针茶水,不由得思如潮涌,前后相差不过几个小时,境遇却是天壤之别。
黄明前插话道:“岳老伯,你年轻的时候是干什么工作的,怎么从内蒙徒步走到云南?”
岳兴华嘿嘿一笑,道:“我那时候还没有工作呢,不过是插队回家没有车费,只好一路走了。”
黄明前道:“车费呢?”
岳兴华道:“都买酒请客了。”
林志和黄明前一听,也都笑了起来,都觉岳兴华年岁虽大,说话却很风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