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知她说得出,做得到,不由左右为难,大是踌躇,只见安怡凑在婴儿耳朵边,低声说:“宝宝乖,他松了手,你千万不要哭,否则会害死大家的。”
林志心想:“她怎么能听懂你的话?”却见婴儿眉头苏展开来,便试着将手掌挪开一条缝,只要不对劲,立马又捂住,婴儿却只哼哼了一声,竟没哭出声来。
安怡松了口大气,林志提到嗓子眼的心脏也沉下了一半,又低头从半寸宽的楼板缝隙里往下看,猛地全身一震,陈欣突然昂起脑袋,一双死鱼眼睛望了上来。
安怡一声惊呼差点冲口而出,到了嘴边,幸亏及时缩回,林志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它看不见我们的,保持安静。
陈欣昂着的脑袋,绕着脖子转了一圈,全身关节忽而发出格格格的声音,一开始较为缓慢,后面越来越密,就如同热锅炒豆子,豆子纷纷爆裂一般。
林志见它面容依然颇为秀丽,只是皮肤惨白,一双眼睛透出彻骨的寒意,黑发披肩,说不出的阴森诡异。
陈欣站立片刻,又咚咚咚地往前走,每一下脚步声,都似踩在两人心头,转了一圈后,突然跳下楼板,咚咚的脚步声一路响了下去。
林志和安怡对视一眼,两人走到阁楼圆形的窗户前,分站在两侧,不大功夫,只见陈欣走出楼洞,寒风吹得它头发飞舞,几个腾跃,转眼间冲到了山脚。跟着迅速之极的奔出白鹤小区,踢得白雪漫天飞舞。
安怡道:“它,它还要再来,是不是?”话说出口,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林志缓缓摇头:“鬼才知道。”
安怡说:“它怎么会来呢?”
林志瞧了瞧婴儿,阴恻恻地说:“我怀疑是她让它来的。”
安怡猛地转身,像被人踩到了尾巴:“胡说八道!”
当天晚上,林志假装熟睡,到了半夜三点左右,只见安怡走到楼孔,鬼鬼祟祟吊下了阁楼。
林志不动声色,等了片刻,也跟着吊下阁楼,只听安怡的脚步声一路下楼,忙也跟了下去,心想:“半夜三更的,你是要到哪儿去?”
安怡出了筒子楼,回头看了看黑乎乎的楼梯,径直下了山。
林志隔着一段距离,一直跟在她后面,只见安怡出了白鹤小区,忽而拐进路边一家门店。
林志靠在一辆废弃公交车旁,看向门头,见灰扑扑的招牌上印着“四川麻辣豆瓣酱”的字样,心想她下山来,难道是要弄些调料?
这个念头刚一转过,忽听“呯”一声响,前方奔来三道黑影,心下恍然:“安怡是看见了夜魔,进店躲避。”
雪地滑溜,三头夜魔不时摔倒,林志抬腿上了公交车,等这三头夜魔走三步,滑一跤的过去了,安怡才又出了店面,沿着马路走向路口。
雪地反射天光,视线比较良好,林志不敢跟得太近,只远远地尾随,只见安怡到了路口,停在“平安药店”的门口,捏了个雪团,挥手扔进店内。
林志心中的疑团越来越盛:“她到底要干什么?”
安怡等了片刻,听店内没有动静,闪身进了药店,眼前陡然黑了下来,她掏出火机点亮,一步步走向店内深处。
林志随后进了药店,只见货架翻倒,地板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药品,一切还保持着十几天前的模样,毫无人和夜魔再来过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