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韩夫人这么一番劝说,韩世晟心中的怒火已经消减了不少,但是一想到此刻的安璐,还是难免心有不甘。
偏偏他又理论不过韩夫人,只能在心中干着急。
韩夫人见状,对他道:“一会儿我准备去唐家一趟,既然你来了,就和我一起走一趟吧。”
韩世晟心中尚未平静,听到这话,顿时从母亲的怀中坐起:“去唐家做什么?”
韩夫人指了一下一旁的礼袋:“当然是送礼赔罪了。”
韩世晟一听,心中的无名之火蹭地就冒了起来:“妈……你有没有搞错,你说为了保住韩家,牺牲安璐……我勉强信了你,你来找贺洲还情有可原,凭什么要去唐家亲自登门道歉啊?”
“世晟……”韩夫人见状,伸出手想揽住儿子。
韩世晟却不高兴地躲开了。
韩夫人见状,心中也有些烦躁。
和贺洲周旋了一上午,才刚出来,又要和儿子周旋,平常世晟向来是最理解她的,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劝说老半天竟然还没开窍。
韩世晟为了个女人如此顽固,韩夫人心中也有些烦躁,但还是忍着耐心,对韩世晟道:“我刚刚不是和你说了,贺洲喜欢唐以鸢。”
“贺洲贺洲,一切都是贺洲!那个唐以鸢有什么好,像狗一样追着我不放,不过是我韩世晟不要的破鞋罢了,贺洲倒是把她当做宝贝供着,也不仔细看看是什么烂货!”韩世晟怒道。
“韩世晟!!”韩夫人震惊地打断韩世晟的话。
她从来没想过,竟然会从儿子的嘴里,听到这样的污言秽语!!
打断韩世晟的话后,韩夫人赶紧看了下四周。
还好大夏天的,天气炎热,韩世晟坐在车里吹着空调等她。
此刻两人都在车内交谈,车窗紧闭,韩世晟的话应该没有传出去,被外人听到。
韩世晟看到母亲吓的脸都白了,心中更是气恼:“妈,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韩夫人气得手都在抖,她深呼吸几下,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
此刻,她也彻底失去了耐心,对韩世晟冷冷地道:“我的儿子,从小看到大,从来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你果然被安璐影响,彻底变了。”
见韩世晟还要狡辩,韩夫人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立即道:“说到底,你还是想为安璐抱不平。韩世晟,你知不知道,唐家这件事中,我们三方可能都有错,为了平息贺洲的怒火,必须有一个人出来,为这一切错误承担责任。
“贺洲喜欢唐以鸢,所以不可能是唐家,那么剩下的,除了安璐,就只剩下你我了。韩家因为贺洲飞黄腾达,也能因为贺洲跌入泥中,难道你忍心看我和你父亲申请破产,成为全市的笑柄吗?”
韩世晟一听,心中一惊,简直不敢想象这个画面。
韩夫人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道:“你以为,血缘关系就是免死金牌吗,贺洲不会因为我是他姐姐,对我格外宽待,自然也不会因为安璐是唐以鸢的表姐,对安璐另眼相待。
“相反,贺洲这人,做事向来狠辣,斩草除根,对安璐动手,看似是我的意思,本质上,却是贺洲的想法。”
见韩世晟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韩夫人冷冷地道:“安璐对唐以鸢心怀仇恨,下手毫不留情,这样的亲戚,比普通敌人更加可怕,更加难缠,贺洲不把血缘关系放在眼中,不代表唐家也一样。
“与其等安璐将来祸害唐家,不如趁此机会,彻底斩断唐家与安璐之间的亲缘,让唐家再无后顾之忧。
“这才是我们放任安璐网暴唐以鸢整整四天的根本原因!”
韩夫人沉声道:“这场戏,不是演给你看的,而是演给唐家人看的!
“韩家就是贺家手中的刀子,用来斩断唐家和安璐之间的亲情,贺洲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才给我们韩家一个表现的机会,你明不明白?!
“这般费尽心机,可见唐以鸢在贺洲心中的分量。
“你我对于贺洲而言,无足轻重,明白吗?”
韩夫人头次将话说得这么直白,犹如一个沉重的巴掌,扇在了韩世晟的身上。
身为一个男人,事业上,他倚仗母亲的关系,而母亲、甚至整个韩家,不过是看贺洲的眼色行事;
爱情上,他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出事,却保护不了她……
韩世晟的内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煎熬过。
说到底,不外乎是权势罢了。
如果他有贺洲那样的权势,又哪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汽车沉默地在海鲸小区之中行驶,韩世晟的野心,犹如这炎炎夏日茁生而出的烈火一般,在他心中熊熊滋长。
唐家距离贺家虽然有一段距离,不过韩夫人和韩世晟是坐车过去的,不出一会儿,就到达了唐家门口。
这唐家,韩世晟不久前来过,临别前却是放下退婚的狠话,不欢而散;
而韩夫人,也有许多年没有登门拜访了。
“我来之前确认过,老唐夫妻现在正在家中,你确定不和我一起进去吗。”韩夫人对韩世晟道。
“你要我进去说什么,我想娶他们的外甥女安璐为妻吗?”韩世晟讥讽道。
韩夫人知道他气还没消,也不再多言,直接拎着礼袋下车,让助理在车里候着,她一个人按门铃。
韩世晟坐在车上,眼看着韩夫人对着唐父唐母赔笑,三人进屋后谈了约莫十分钟左右,韩夫人就一个人出来了。
韩世晟虽然心中还在气恼,但韩夫人毕竟是他的母亲,见韩夫人孤身出来,坐进车内后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韩世晟忍不住气道:“唐家人以为有贺洲撑腰,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吗?竟然连这点礼数都没有,让您一个人出来离开?”
韩夫人疲惫地叹了一口气:“他们不知道贺洲的事。”
韩世晟一愣。
“贺洲没说,他们还以为安璐干的那些好事,是我们支持的呢。”韩夫人看着韩世晟道,“要不是刚刚看到了你工作室发的声明,我怕要是被他们拿着扫帚赶出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