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屋子里一片漆黑,厉徵霆大步往里迈,他每迈出一步,前方的灯影便亮了一片,一片一片,直至整个室内灯火通明,一片大亮。
灯光刺得徐思娣有些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的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待看清楚室内的环境后,徐思娣心中一紧。
厉徵霆似乎并不喜欢住酒店,至少徐思娣跟他在一起的那三个月里,毫无例外,他都会选择落脚香山别墅,要么兴致上头,会每月去一两次会所,就连当初在三亚时,他都有自己的专属住所,并配有专门的管家佣人管理看护,如此大费周章,尽管一年到头住不上几回,也不会选择去酒店。
这算是徐思娣跟厉徵霆第一次住到酒店来,室内偌大无边,一眼仿佛看不到尽头,且装饰风格是偏灰黑色系,看上去莫名有些压抑,窗外,脚下,是一片五彩缤纷的闪耀世界,室内却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除了厉徵霆一步一步的脚步声。
那一声声,仿佛踩到了徐思娣心尖上。
她的心脏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剧烈跳动着。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厉徵霆抱着徐思娣来到了落地窗边的大床上。
床很大很大,那是徐思娣见过最大的床,足足有平时型号的两三个床那么大,床边镶嵌着黑色精美的雕花,看上去古朴又森严,就跟古代帝王的龙榻似的。
厉徵霆似乎不喜欢束手束脚的感觉,他喜欢空旷且辽阔的地方,就像他的卧房,书房,办公室,也一如他所身处的位置及站立的高度,他喜欢站得高,看得远,牢牢抓住,牢牢掌控一切,君临天下的感觉。
厉徵霆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直接将徐思娣往床上一扔。
徐思娣被摔得有些眩晕,整个身体被抛到床上,然后微微弹了起来,最终缓缓坠落。
徐思娣躺在床上,没有挣扎,也没有动,只攥紧了手指,无声闭上了眼。
她从来都不是厉徵霆的对手,她知道,在他跟前,任何费力反抗抵抗压根无济于事,他厉徵霆就是独霸天下的君王,他说一不二,压根容不得任何人抗议与反驳,跟他硬碰硬,完全是以卵击石。
晚上惊心胆颤了一个晚上,又加上大病初愈,身体还有些虚弱,徐思娣只觉得有些累了,浑身筋疲力尽,她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跟跟前这人斗法了。
直到,忽而感觉自己的脚踝被只力道精悍的手指抓住,下一秒,徐思娣整个身子缓缓往下滑动,徐思娣下意识的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待一睁开眼,只见厉徵霆拖着她一只脚,将她整个人生生往下拽。
厉徵霆矗立在床尾的位置,微微俯着身体,单手伏身撑在床尾,另外一只手,以一种缓慢而折磨的速度与方式将徐思娣整个人拉拽着,直到徐思娣整个人被拉拽至床尾,厉徵霆将手一松,不多时,他忽而将另外一条长臂撑在了徐思娣身体一侧,牢牢将徐思娣整个人困在了他的一方天地里,居高临下,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厉徵霆双眼微微眯着,眼神有些危险,有些凌厉,他直勾勾盯着她的脸,似乎想要将她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又似乎仅仅只是想要将目光直直穿透她的脸,穿透她的骨髓经脉,将她整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徐思娣有些不堪抵挡这道目光。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轻颤着,只咬紧了嘴唇。
“原来,想要的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呵,想得倒是挺美的,刚从我身,下起来,转眼就想再去祸害其它人了么?嗯?”
厉徵霆撑在徐思娣的上方忽而徐徐开口道,他甚至连碰都没有触碰她一下,然而他浓烈的男性气息却牢牢笼罩着她,让她无处遁形。
厉徵霆低着头,脸紧紧挨着她的脸,他们两人之间好似仅仅隔着一张薄纸的距离,看似没有贴近,实则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与之融合似的。
厉徵霆的语气十分平静,甚至隐隐带着淡淡的笑意,然而熟悉厉徵霆的徐思娣却知道,越是平静,底下越是蕴藏着难以预测的风暴,越是笑着,可是笑容背后的危险却越发骇人。
徐思娣用力的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眼睛上的睫毛长长的,像柄小扇子似的,一下一下轻颤着。
她咬牙压制着自己,不要将厉徵霆难听的话听进耳朵里,然而胸前却微微起伏着。
“呵。”
忽然,冰凉的指尖轻轻往她脸上触碰了一下,徐思娣身子一颤,不多时,厉徵霆用手指的指尖轻轻在她脸上抚弄着,最终,停留在了徐思娣的唇上,用指点点了点她的唇,只眯着眼,道:“校园里的那些被国家辛辛苦苦栽培了几十年的栋梁之才,我看就不要去祸害了罢,厉某身边什么都不缺,尤其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你说说,你有什么要求,厉某人说不定可以代劳引荐一二?”
厉徵霆嘴上漫不经心的说着,指尖却来到了徐思娣的唇边,直接将她的唇从贝齿间解救了出来,边解救着边凑到徐思娣耳边吹了一口气,徐徐道:“早就跟你说过了,这里,只能我来咬,就连你,也不行。”
说完忽而笑了笑,继续着之前的话题道:“想要什么类型的,只管提,这一次厉某人保证有求必应。”
厉徵霆说到这里,忽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直接笑出了声音来,不多时,厉徵霆微微挑眉,从徐思娣身上缓缓伏起了身来,他双臂撑在徐思娣的上空,忽然漫不经心的抬起一只手点了点她的鼻尖,似笑非笑的继续道:“什么类型的都行,每天换一个也未曾不可,怎么,不想选?非得去祸害那些国之栋梁么,嗯,非要选择文隽女士嘴里所谓的那些栋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嘛——”
厉徵霆将眉毛一挑,忽而伸手捏着徐思娣的下巴,笑眯眯道:“只是每晚从我身,下爬起来,再去跟那些栋梁约会交往,你要是心里不膈应没点儿负罪感的话,厉某人也没有任何意见。”
厉徵霆说到这里,只冷眼看着身下之人,见身下的徐思娣忽而缓缓睁开了眼,只定定的看着他,厉徵霆嘴角一勾,忽而又笑了,边笑着,边忽然捏着徐思娣的下巴,低头往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顿了顿,又来到她的下巴处,脖颈间,耳后,动作温柔的跟她亲昵着,跟她耳鬓厮磨着,他的动作无比缓慢,无比温柔,然而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心冷如寒潭,只凑到徐思娣耳边,含含糊糊轻笑出声道:“就像今晚这样,以后每天晚上可以躺在我身,下放纵享乐,白天爬起来还可以去跟你的栋梁之才好好约会,想想,都觉得妙不可言,不是么。”
说到最后一个字,厉徵霆忽而缓缓抬起了头,只半眯着眼,勾唇笑看着徐思娣。
嘴角虽带着淡淡的笑意,可眼神却犀利发寒。
厉徵霆这人天生就是上位者,人上人,他说话高深莫测,有话从来不直接点破,话里有话。
他这番话虽是笑着说的,看似宽宏大量,实则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透着赤、裸裸的威胁。
她徐思娣可以跟任何人约会,可晚上却只能躺在他的身,下任由他压榨索取。
这哪里是宽宏大量,分明是诛心啊!
他每一句话都离不开‘栋梁’二字,分明是对今晚沈老师的那番话无比介怀。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永远都逃不掉他的牢牢掌控了么?
或许是这么长的时间,徐思娣早已经习惯了对方明里暗里的威胁,这一次,徐思娣心如止水了,心里没有一点儿起伏了。
她定定的看着他,只面无表情道:“要做就快点儿做,我就当今夜被恶鬼咬了一口。”
徐思娣只想快些结束今夜的折磨。
只觉得对方故意似的,每个字眼,每个动作都故意令她难堪痛苦。
她不想再给他任何好脸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