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计。”幕僚们皆拍手称赞。
城门就在眼前,车队被守城兵卒拦住。
顾夕正在路左一座大酒楼二楼凭栏望着下面。国公府的女眷们相扶着,从一驾驾马车上被赶下来,有兵卒挨个查看。他往窗栏处探了探身,唇微抿紧。
兵卒站到一驾车前,见车内几个女婢和老嬷嬷围着一个老妇。“老夫人已经病了多日了。”一个婢女向兵卒道,“实在起不来,你们要查,便上来查吧。”
国公夫人是诰命皇封,兵士们不敢造次。一个偏将过来,向面沉似水的老国公告了罪,抬腿上了车。
所有人皆停下手中动作,看向这边。
车厢一颤,老夫人轻轻哼了哼,婢女赶紧过来给她揉胸口。那偏将过来细看。他本是暗卫,太子一党,被派到城门把守,皆因识得太后长相。这老妇憔悴不堪,花发尽白,眼角绞路深刻,面部肌肉全垂着,实在是将死的面相,与他头脑中光彩照人的姜婉判若两人。他转而又在车里扫视了一圈,未有所获,转身下车。
“大人瞧仔细了没有?”国公府管家站在车下问。
那偏将忙向国公赔笑道,“实是上命难违,得罪得罪。”
老国公冷哼了一声。
管事笑问,“那咱们可能走了?”
“可以可以。”那偏将施礼道,“献王代问国公安好。贵国公府是皇上钦命封的,王爷放您一行出城,是担了天大的干系。女眷可以走,家院可不能跟着,太招摇了。”
“谢王爷。谨遵王命。”国公在马上抱拳。一挥手,护卫都撤回城门里,只余车夫。
国公亲自押着车队缓缓启动。
顾夕在楼上目送车队,眉头未松,“师兄,等不及关城门了,我即刻带人翻墙出去。”
“怎么这么急?”站在身侧的守剑低声。
顾夕眉头簇得很紧,“那偏将是暗卫营的人。”
“他认出太后了?”守剑低呼。
顾夕摇头。太后病得脱了形,头发花白与在宫中确实判若两人,“他们志不在太后,刘国公的护卫都被强行留下了,他们是想对国公下手……”顾夕指指城门熙熙攘攘的人流,“你瞧城门口有好多暗卫营的人,都乔装跟着出城了。”
守剑明白过来,变色道,“赵珍想借刀杀人?”
顾夕抿紧唇,“师兄,我带剑侍们出城了,你领着国公府的护卫按计划相机而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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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向晚,山路人烟渐稀。
至一处开阔处,国公他勒住马,让车队先过去,自己从马鞍上摘下大刀,单人横在路口。
只一息间,山道转弯处,有灰尘腾起,山口掠出十几人来。当先的一人身姿矫健,动作迅捷,只几个起落,便到了眼前。
“顾大人。”国公低呼。
顾夕微微调息了口气,“国公先护着车队走,这里有我。”
“这……”国公向他身后看,灰尘腾起处至少百人。
顾夕抬手拉转他马头,“国公快走,到茂县即有陛下人马接应。必要保太后安全。”
“好。”国公一咬牙,兜转马头,“顾大人务要跟上来会合。”
“好。”顾夕站在原地,看着国公押着车队绝尘而去。
他摆了摆手,十名剑侍分出来,跟着车队掠远了。
剩下的十几人站在他身后。顾夕摆摆手,“隐起来。”
众人得令,无声散开,隐在山石后面。
转瞬间,追兵即至。有数百骑士掩上来,皆手握钢刀,杀气腾腾。为首一人是御所的偏将洪武。
顾夕转身,单手执剑,横在路口。
“莫与他纠缠。”洪武大喝。有十数人分出来,想绕过顾夕追车队去。
顾夕微微冷笑,抬手自腰间摸出一大把银色的小锐器,一抖手,暗器挟着内力激射出去。当先的几个人被刺了满头满脸,呼号着跌下马来。
顾夕露了这一手,莫名震摄。所有骑士都呛啷啷抽出刀。
顾夕出城前临时带了一兜暗器,因为不是术业专攻,所以确实没什么准头,不过胜在气势强悍。他又探手到袋子里,抓出一把,正面泼洒出去。梨花雨瀑般,根根带着内力。众骑士没料到暗器还能这么明着放,因相隔太近防备不及,排头一行人都中招,瞬间跌下马。
“顾夕。”洪武气得不行,用刀虚点着顾夕。
顾夕也惊奇他们竟不射箭,不过好奇归好奇,他又将手伸进袋子里。
洪偏将气得不行,“你够了啊,再乱放暗器,落到我手里可得不着好去。”
顾夕扬扬眉,眉宇间净是年轻人的跳脱不羁,“哟,我不放暗器,你们就能让我得着好去?”
“你……”洪偏将气结。梨花瀑雨迎而泼来。众骑士这回都有防备,纷纷举刀相抗,旷野里叮叮当当一片金戈声。
顾夕趁他们挡暗器,飞身而起,直奔洪偏将而来。
“哎……”洪武举刀抗了一下,便轻易被顾夕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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