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好,都是背景版,但贺同作为对戏的人,就必需一次次拿出好状态来跟着磨。
最后这场戏足足拍了十七八次。
总算过关后,贺同往回走时,看到拍苗芝芝特写的那台摄像机都关上了,明显刘可已经放弃了她的特写部分。
贺同不动声色地耸了下肩,就带着人回化妆室卸妆换衣服去了。
事情也不出贺同所料,当天晚上刘可就把他和叶与泽叫了过去。
唉,本来还以为耐心教教就能行,看来我有点高估自己啊。刘可抓着脑袋叹气。
贺同没接话,只说:不知您找我们来是
刘可示意两人坐下,还给倒上水。
你们好歹也是大投资人,我总得给你们交代一下。那姑娘呢,的确是有人推荐进来的,主要我和毛编都欠那人一个大人情,实在是抹不开脸拒绝。不过那边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已经答应我们可以改戏了,只要保留她的角色就行。
一边说,刘可一边拿过两叠纸递给两人。
这是毛编新改的部分,你俩的戏份都有一些变化,与泽的另一个造型要加一场戏。
贺同大致翻了下。
在原先的剧本里,是苗芝芝的角色被反派蛊惑,将聚集在小镇上的江湖人引去了古墓。
现在既然苗芝芝演不出导演要的效果,那段戏就全删掉了,改成由幕后黑手亲自动手。当然,反派不会这么早出现在所有人面前,所以就加了一段他和青年剑客的对手戏来填补空出的时间,也完善一下剧情的前后逻辑。
明天就先拍你俩新加的那场对手戏,没问题吧?
贺同和叶与泽对视一眼,笑着回答:成。那我们这就回去先对下戏。
刘可乐呵呵地送两人出门:辛苦了,交给你俩我放心。
第二天上午,叶与泽换上了他在剧里的第二个造型。
一身红中带黑如同鲜血染成的衣衫,一头披散着的枯黄长发,脸上戴着遮住大半面孔的兽首形青铜面具,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兽嘴里露出的尖尖獠牙一直伸到泛白的嘴唇两侧,整个人带着一种疯狂的病态美感。
在叶与泽妆扮好的那一刻,贺同就心脏狂跳这样子的叶哥,他可真是想都没想过!
灵灵已经捧着脸在小声尖叫了:疯批美人啊!等影片上映了肯定又能圈一波粉!
听到她这话,贺同将飞出十万八千里的思绪拉回来,叮嘱:这种类型的角色容易招低幼粉,到时要让工作室加大对粉丝的控制力。
灵灵笑着点头:小老板你就放心吧,现在粉丝群里的粉头全是咱们工作室的,都仔细着呢。年龄小的粉丝虽然容易冲动,但也容易引导,只要没人挑事拱火,现在的氛围下大家都很乖很有爱的。
场记来通知拍摄场地已经准备好,贺同和叶与泽便并肩往外走。
贺同时不时侧头去看他叶哥,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说:哥,你要是这个打扮来蛊惑我,我肯定是逃不掉的。
叶与泽也偏头看过来,漆黑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原来你还想过要逃?
贺同愣得地顿住脚步,随即就反应过来,快步跟上去,还伸手去拉叶与泽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
哪能呢?你只要勾勾手指,我保管马上冲过来!
逃是不可能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逃!
叶与泽勾起唇,被拉住的手指动了动,在贺同掌心轻轻挠了一下。
贺同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灌了三斤不掺水的蜜。
结果就是,他开拍后不一会就笑场ng了。
刘可无奈地喊停:怎么回事,小同你这是碰到什么好事了?高兴成这样。
贺同伸手扯住自己脸皮向两边拉,试图扯平自己上翘的嘴角。
刘可连忙阻止他:别给捏红了!
贺同又轻轻拍了拍双颊,把脸绷紧起来。
对不起,刘导,下条我一定过!
◆
客栈的简单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带出点朦朦胧胧的光亮。
青年剑客推开门,就见到那个戴面具的红衣人靠着窗户,一手提个酒壶一手捏个酒杯,正在恣意地自斟自饮。
青年的动作有个几不可察地停顿,随后他便自然地关上门插上闩。
再转回身时,他冷冰冰地问:刀客在何处。
红衣人翘起一边唇角,拉出个有些邪性的笑: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青年缓缓向他走去,停在他前方几步之处。
红衣人仰头灌下一杯酒,咂了咂嘴,将酒壶伸向贺同:来一口?
青年看都没看那只酒壶,只低声说:你利用我,引来如此多人,意欲何为?
红衣人随意地收回酒壶,继续给自己倒酒:原来你也知道啊。我还当你不在乎呢。
青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红衣人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相信我,刀客你必定能够见到。只不过,事已至此,往后的发展也不是你我能够阻止的。
青年依旧一言不发地紧盯着他,左手还顶开了手中长剑的剑鞘机簧,随时都能拔剑出鞘。
红衣人仿佛毫无所觉,继续慢悠悠地道:看在你被我利用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赶紧让你那个小未婚妻走吧。
青年皱起眉,猝然拔剑劈砍过去。
红衣人将手中酒杯往前一扔,砸歪他的剑,同时整个人一翻身,翩然飞出窗外。
青年冲到窗边,但窗外已经没了人影。
◆
卡!
刘可重看看几个监视器的回放,举手示意:过了。
贺同出了场景就快步走向正在解威亚的叶与泽。
哥,我感觉刚才剑挥得有点急,有没有刮到你哪里?
没事。叶与泽摇摇头,我回化妆室换造型。
一行人从片场往外走,恰巧和过来的苗芝芝走了个对脸。
苗芝芝再没了以前的热情,只客气地点头招呼就径直走过去。
灵灵回头看看,低声说:我觉得吧,她估计会煽动她的粉丝给她讨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