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酒看着手心里的这张银行卡,纯黑色,傅凌骁所以卡密码她都知道,这一张自然也不例外,她想这里面肯定比父亲给的那一百万高出无数倍。
她手指微弯,银行卡也跟着弯曲,用力,拳头一握,只听到咔嚓一声,这张卡在手心里折成两瓣。摊开手掌,断卡时那乍然的爆发力割破了虎口,鲜红的血顺着曲折的手心纹路流淌,很快血便掩盖住了持卡人傅凌骁这三个字。
她把卡扔进了垃圾桶,扯了几张纸巾擦去了手里的血,躺下来,入睡。
没有悲伤,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发呆,非常平静。
………
傅凌骁回到西南别城洗了澡换了衣服,此时天色微亮,去卧室。
南一一有自己的房间不睡,总喜欢在他的床睡,而且她今天……尿床了。
傅凌骁站在床边,看她睡在尿窝里,睡的正香,小嘴儿叭叭的,大概是在梦里找吃的。
他把她抱了起来,刚抱南一一就有了点清醒的征兆。
她握着睡衣的角角,刚刚睡觉,在梦里她超级想尿尿,然后就碰到了厕所,她一蹲,就尿了。
接着就梦到了发大水。
好舒服唉。
这会儿伸个懒腰,看到了坏爸爸,她头一歪又睡去,还不忘提要求,“要酒酒妈咪……要吃肉肉……”
傅凌骁看着她的脸,听着那一句酒酒妈咪,眸光暗了下去。
一改往日和南一一的闹腾,拍了下她的背,“睡吧,醒了吃肉。”
没说醒了给你酒酒妈咪。
把她抱着去了客房,还早,伺候南一一的阿姨佣都还没有起床。
开车前往傅家。
这个季节正值炎炎夏季,槐花开的正眼,阿斯顿马丁沿着槐花街缓慢前行。
路上铺满了紫色的花瓣,车辆一过,叶子翻飞与空,后又落下,叶子的汁液被碾压而出。
他突然心疼了一下。
那么漂亮的叶子却要被如此对待。
阿斯顿马丁靠边停下,晨曦的光微微发白,洒下来时又被报团的槐花树枝给完全挡住,便只能看到那密密匝匝的紫色光晕,一眼望不到头。
傅凌骁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根烟,细细的看着这街道。
【我要槐花。】
【哪儿有槐花。】
【就有,我闻到了槐花的味道。】
【再亲会儿,改天给你种。】
那些对话像是倒带在脑海里播放,一如昨日,但一想其实已经过去了两年。
她拿着摄影机走过许多地方,拍过许多奇景,西南的花花草草、高山流水、人文地理她都拍过,唯独没有拍过这壮丽的槐花街。
又一辆车过去,带起了风,车轮无情的碾压着落花。
傅凌骁推门下车,那车已经走了很远。
他拿下嘴里的烟头,徒手摁灭,眸光乍然变的寒芒而阴凉!
后面又一辆车过来,他直接走过去,挡在车头。
车在离他一米的距离停下,傅凌骁去了副驾,冷道:“看不到这路上有花?你没长眼睛要从这儿轧?”
路人,“……傅、傅三爷……”怎么了这是,不是一直这样吗?
傅凌骁寒着一双眸,“后退,绕行!”
“是是是。”那人赶紧后退,小心翼翼的,很担心再次轧到了花瓣儿,他是这条街的商户,得罪不起大老板。
傅凌骁站在路中央,肌肉越绷越紧,脸色越来越冷!
他回头,看着路的那一头,车辆依旧,熙熙攘攘,车灯照射槐花林中,像刃一般。
他上了车,离开。
半小时后,所有车辆通通退出这条路,这条槐花街不允许任何车辆进入,不准毁坏里面的一朵花瓣儿。
随它开,随它败,随它落满柏油石路,随它安安静静。
闹市的尽头槐花林,槐花林的尽头是西南别城。
起始是疲惫热闹喧哗的都市之城。
结束是清幽遮风挡雨的别墅之家。
………
三天后。
南黎回来了,南一一已经幼儿园毕业,她要接她去伦敦。
她和南一一去了医院,欧阳酒手臂还没消肿,打着石膏,另外一只手虎口受了伤,也包的严严实实。
南黎坐在床边,南一一坐在床上,母女俩端详着她。
南黎比以往更加漂亮,说红气养人倒也不假,她的名气越来越大,整个人气场和气质都不一样了。
随便一穿,就很超模。
欧阳酒靠在枕头上,没好气的说道:“干嘛……不会是跟我显摆你那限量版的吊带吧?”
南黎白她一眼,“什么都不是限量版,你才是。”
“………”欧阳酒受不了这种肉麻话,“你干嘛?”
南黎:“我要接走一一,你一个人在西南,我不放心,你想不想跟我去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