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但是想来无非也是因为精神方面的问题,可是她表现实在正常,他以为她是某个医护人员的孩子。
她跟他提到最多的就是她的父母有多爱她,然后就是夸他好看。
他现在还记得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里真诚而热烈。
他不是没有被人夸过漂亮,他继承了白亦如和傅仲外貌上所有的优点并且发扬光大,可是很多人在夸赞他的外貌时会带上令人讨厌的惋惜。
“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精神会有问题呢?”
“不会是遇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事情吧。”
在这里的日子,起初,他觉得她很麻烦,久而久之,竟然习惯了她的嚷嚷,像是灰暗生命里,仅存的点点光芒。
可是她太小了,他想把她栓起来,长长久久地陪伴自己,又怕她会像那只柔弱的小鸟一样轻易的就死去,那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的重创。
后来,她出院了。
他从护士的闲谈中得知了她的病因。
她出院以后,他为了再度找到她,也开始全力配合医生的治疗,其实他只是学会了敷衍,他的病情,不,他觉得他根本就没有病。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终于在十八岁那年也顺利出院了。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找到了她上学的地方,那时候的她已经褪去了稚气,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他处心积虑地接近她,不再上傅仲给他请的家教课,而是转学到了她的学校。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和最完美的伪装,再加上有精神病院那段共同的回忆,很容易就得到了她。
初始的甜蜜总是让人沉陷,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里,他好像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
那时,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快乐下去。
渐渐的,他发现她身边多了朋友,她会对他们欢声笑语。
他维持着虚假的微笑,心却沉到了湖底。
他越来越不满足,他想让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想让她的笑容只对他一个人绽放,想让她的一切都只能被他看到,别人哪怕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终于,在她十八岁生日那年,他做了一条铁质的贞c裤,怕坚硬的铁会磨坏她娇嫩的皮肤,他还铺上了最好的天鹅绒,他只是想以此来告诫她——什么是忠贞。
果不其然吓坏了她。
她逐渐发现了他的真面目,开始躲着他,不见他,还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说说笑笑,甚至要跟他分手。
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将她拖回家,逼问她为什么要背叛他,争执期间,他失控地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
她哭喊着要回家,要去找她的父母再也不要看到他。
他掐着她的脖子,冰冷又恶毒地盯着她,笑得残忍:“你以为你的父母真的还在吗?那都是你臆想出来的,你现在除了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
身下的女孩子面色惨白,满是泪痕,她就像是娇艳的玫瑰,在他的折腾下,整个人也跟着破碎,枯萎。
她不再反抗,像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他压过来时,她的身体后仰,他看见她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嘴巴里念叨着什么。
他靠近她,末了,才听到她气若游丝地说:“我不要你……你走开……你骗我……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
傅景朝被噩梦惊醒,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梦里的触感太过真实,哦不,或许并不是梦,而是映衬在心底最深的秘密。
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逃避已久,不堪回首的秘密。
傅景朝目光涣散地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鼻腔里有消毒水的味道。
他看着悬在一边的吊瓶里一点一滴落下的透明液体顺着软管流进自己的静脉。
凉凉的液体顺着静脉流向全身,他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
一向冷静理智的男人突然发了狂一般,将手上的针头扯掉,下了病床直接向门外快步走去。
刚一打开房门,就碰见了正准备进来的季修。
“你醒了。”
傅景朝问道:“她呢?”
“她没事,在你旁边的病房,只不过还没醒来。”
“我去看看她。”
傅景朝走进叶挽瓷的病房,看到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小脸煞白。
他抬起手将她凌乱地扫在脸颊的几缕长发给她捋到耳后,双手握住她放在一侧的手用颤抖的唇贴了上去。
“挽挽……”
她的手凉冰冰的,几乎没有温度,平日里红艳艳的嘴唇此时也失去了色彩,变得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季修看着傅景朝的样子蹙了蹙眉头说:“我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她伤的没你重,你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按说应该比你醒得早,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没醒,你们两个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掉到河里?”
傅景朝声音酸涩,“怪我。”
季修还想再问点什么,可是傅景朝已经不愿意再多说什么了。
......
叶挽瓷一直都没有苏醒,这几天,傅景朝则一直守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