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没有什么比床更亲切的,她觉得她们可以相爱一万年,永远不分离。
明月叫了半晌,姜染姝也不过含含糊糊的应一声,转身的功夫又睡了。
清月有些纳罕,和明月凑到一起嘀咕:“这两日小主儿有些爱困,你就别扰她了。”
可是不应该啊,昨夜里也没闹很晚,她们以为会叫水,结果屋里并没有动静,一觉睡到天亮了。
午间也有小憩一个时辰,按理来说,不应当困这么早。
赖嬷嬷也跟着皱眉:“再瞧瞧吧,莫要出去胡说。”
她心中隐隐有猜测,但是日子太短,不大做的准,也就没敢说。
幸而今日皇上没来,姜染姝一觉睡到天亮才起身,哈欠连天的开口:“什么时辰了?”
等睁开迷蒙双眼,一瞧天色,自己也便知道了。
清月端了热水来给她洗脸,一边细细的说道:“有消息说是裴小主儿犯了事,被贵妃扣下了,就是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章程。”
毕竟后头站着太皇太后呢,等闲谁不给点面子。
一般情况下,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什么水花也浮不起来。
姜染姝有些意外,这一世对方没能如愿得到康熙恩宠,行事间颇有偏颇,就上次来寻她威胁她,这是一般人能做出的事吗?
宫里讲究悄悄的,按兵不动,各种内涵多一点,谁大剌剌的走到别人跟前,说一些威胁的话。
可见她那时就已经狗急跳墙了。
“不必管她,我心中有数。”姜染姝慢条斯理的用着虾皇饺,这是她的新宠,大粒的虾仁很弹脆,实在太好吃了。
就是觉得有些腥气,这是往常没有的。
今儿康熙要在南书房读书,姜染姝收拾好后,便直接过去,到的时候只听到激烈的争辩声,原来是为了海禁的问题。
这自古以来都很有争执性的问题,听着他们从这说到那,涵盖面广阔极了,让姜染姝很是震撼。
都说古人见世面比较窄,想必目光短浅,实则不是这样的,不管哪个时代,总有些人高瞻远瞩,眼光长远到你想象不到。
她从屏风后头绕过去,特意给康熙烹茶,瞧着他神色激动,说的吐沫横飞的,想必是口渴了。
至于底下那些大臣,就不在她服务范围内了。
她在思考,到底怎么让自己的位份提一提,这东西相对来说比较迫切,但又比较无解的。
因为除非你做出重大贡献,比如救驾之类,才会坐火箭飞升。
还有一条是你特别得康熙心意,让他愿意为你破例,让她以包衣身份直线上升。
然而这是非常难的,康熙是一个非常克制的人,除了先头宠幸她的几次孟浪了些,后头都比较收敛。
靠生孩子这一条就更不靠谱了,庶妃张氏原先生了一个公主,不幸早夭了,现在膝下还有一个,却仍是庶妃罢了。
细究起来还没有她的等级高,还是要看帝王心意,然而这东西最难琢磨,看不见摸不着的,实在令人唏嘘。
虽然心中波澜万千,姜染姝却仍旧乖巧执笔,完成教导主任留下的任务。
‘康熙’两个字写多了,渐渐的有些不认识,姜染姝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接着执笔。
恍然间有一种回到中学课堂,那种困的要爆炸,却必须掐自己也要掐清醒学习的感觉。
“姝姝。”
“姝姝?”
他拧着眉尖回头,就见姜染姝头一点一点的,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画出星星点点的痕迹。
康熙薄唇紧抿,神色非常不虞,冷着脸敲了敲桌子,看她慌忙回神,双眼睡意朦胧,唇角还有可疑的水迹,不由得气结。
“不愿意练直说便是,若是没有,便要端正态度,你瞧瞧你像什么样子。”
康熙黑沉着脸,非常不悦。
姜染姝还有些愣怔,她方才梦见前世了,原来……她不是无故穿越,而是已经死了。
那迎面撞上来的远光灯,刺目到世界只剩下一片白。
那种抽痛到痉挛的感觉,姜染姝尚记忆犹新,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当时惊恐的心情。
“哇。”
再也忍不住,姜染姝胃部翻滚,控制不住的吐了出来,面色苍白的她泪流不止,手指僵到不能握起,内心的冰凉快要将她淹没。
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又该如何自处。
康熙顾不得身上秽物,大跨步上前抱住她,一叠声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又连忙回首怒吼:“还不去请御医?!”
梁九功呆了呆,姜答应瞧着着实吓人,连忙往外赶,走到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差点摔跤。
好在御药房就在后殿,离得很近,他远远的就开始吼,两边交接的特别快。
御医连忙赶来,就见康熙满身都是秽物,怀里抱着个神情呆滞的宫女,见他来了,摆摆手示意不必行礼,让他赶紧来看。
余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陌生人来,歪头看着。
御医颤颤巍巍的上前,手搭在脉上,脸上的表情有惊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