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的女儿,那必然是像她,亦或者像他,怎么也不会这幅形容。
她心里一阵绞痛,难受到无法言喻,咬着唇拼命眨眼睛,却仍旧隔不断水雾涟涟。
看着他紧绷的唇线,她呵呵一笑,这是被她说中,无言以对了。
“她一个女人,凭什么用男丁的染字,那小狐狸精就这么招你喜欢?!”
她神情怪异的开口,带着肆意报复的恶意:“不怪我下死手杀了她!”
当血色漫天的时候,她的心中得到奇异的满足,可姝姝被他看的很紧,她找不到丝毫破绽,后来送入宫中,她才彻底断了念想。
跟她那个狐媚娘一样,惯会勾引男人,倒是正好给她的丹宁铺路。
姜知昼揉了揉眉心,他就知道是这样,任何沟通都是无效,她只认准了心里想法。
“当初怜惜你孕期辛苦,这才万般妥协,竟纵的你不知好歹了。”
他走出去,时常有人嘲笑,说他被一个女人辖制住了,不像个男人。
可只要她笑颜依旧,他就觉得值了。日子是过给自己的,不是给旁人看的。
他等她一年两年三年……十年。
门前的核桃树,从手指头肚那么粗,如今已要两手去抱了。
疲惫的摆摆手,他冷静抬眸:“放妻书与佛堂,你选哪个?”
这个问题纠缠一二十年,他都老了,她却依旧走不出来。他努力过辩解过证明过,在她眼里,通通是虚妄。
多年夫妻同床异梦,说出这样的话,他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如今她敢入宫胡闹,若是被人撺掇,做出不利姝姝的事,怕是要连累全族。
她怎么就不明白,加入姜家后,只有姜家好了,她瓜尔佳福晋才会好。姝姝如今得坐高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如履薄冰。
宫中多少孩子,多少嫔妃悄无声息的没了,这些她尽数都看不到吗?
恨其不争啊。
瓜尔佳福晋依旧接受不了,懵然的委顿在地,看着对方冰冷的神色,她终于受不了,凄然开口:“我以后会对姝姝好的,把她当亲女儿看待,再也不闹了,好不好?”
“当亲女儿?”姜知昼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笑话。
“选吧,别闹得太难看。”
“我不要。”
“那便佛堂吧。”姜知昼疲累扶额,妃嫔如何容得下有污点的额娘,还是得看牢了。
……
乾清宫,侧殿。
康熙端坐在主位上,看着姜染姝跟欢快的小鸟一样收拾东西,脸色黑沉黑沉的,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开心?”
“开心!”
回到自己地盘上,能不开心吗?在乾清宫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就怕出门不小心碰到朝臣,若是年迈的还好说些,碰上像姜染斐那样的青年才俊,怕不是要惹出无数风雨来。
康熙冷哼,面色愈加阴沉。
“别收拾了,想要什么,打制新的便是,何苦忙碌这一遭。”
他这话姜染姝不认同,她就喜欢老物件,用着顺手。
“人不如新衣不如旧,处出感情来,哪里能舍得。”
她打包的手灵巧极了,康熙薄唇紧抿,别开脸不愿意再看她。
见他面色愈加不好,姜染姝嘻嘻一笑,不再逗他,往他怀里一坐,感叹道:“还真是舍不得,都说得坐高位便得自在,实则有更多无可奈何。”
“做小宫女的时候,每日想着,我若是能侍奉皇上,便不必整日跪着了。”
姜染姝摇头失笑:“还真是卑微到极点了。”
她这么一说,康熙便有些心疼,将她往怀里搂了搂,轻声安抚,后悔没有早些发现她。
抬起盈盈双眸,姜染姝憋不住笑了,指尖调皮的在他脸颊上捏了捏,在承乾宫的时候,康熙的做法非常霸总,苏的她小心肝噗通噗通跳。
旁的不说,就这份心意,足够她感怀不已。
“胡闹。”康熙面上的黑沉褪去,露出原来的温和。
梁九功在角落看的叹为观止,心中不由感慨,宫里头惹皇帝都成,千万别惹禧嫔,真真护的跟眼珠子似得。
再者,就算在太皇太后处,皇上也没有这般面色变幻不定,将心思都摆在脸上的。
他讲究帝王心术,等闲连眼神都没有波动,最是摄人不过。
可面对禧嫔娘娘呢,一会儿恼一会儿好的,跟寻常夫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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