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从鲁齐木和廖娟结婚到现在,除了偶尔在亲戚家婚丧嫁娶的场合见着廖祝平和徐凤,两家人再无交集,要不然鲁青瑞不能连名字都陌生。
说起来,廖娟也有四年多没见过廖佳奇,一时认不出也情有可原,就算认出来又能怎么样,还能抱头痛哭不成。
廖娟深色如常,陪着爷俩痛痛快快吃了一顿火锅,虽然廖佳奇常在大厅里转悠,为客人服务,她也没有特别关注。
她的反应就是鲁家父子的指示表,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就当一次普通的看见。
本来以为就这样过去了,可当一家三口坐到车上要启动的时候,廖佳奇挡住了去路,“姑姑,我是佳奇呀,您不认识我了。”
廖娟摇下车窗,“我知道你是佳奇,有事吗?”
廖佳奇被问住了,姑姑知道是他,却没有跟他说话,是根本不想跟他有往来,“姑姑,其实,”
廖娟静静看着他,等他说完嘴里的话。
“姑姑,您能不能借我些钱,我以后肯定会还您的。”
“找我借钱,你爸妈呢?再不济有你姥姥家,说破天也轮不到找我吧。”廖娟心里有些反感,多年不见,上来连问候都没有,直接就借钱。
廖佳奇垂着头,“姑姑,对不起。”
廖娟明白他的对不起从哪里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我只是你的姑姑,凡事站在父母的立场上,你没有做错什么。”
“可您从小对我那么好。”
就算徐凤对廖娟苛刻,不管在下乡之前还是回城后,廖娟对侄子们都是全心全意的好。
不过没有收到回报就是,发生争执,他们没有替她说过任何好话,当年徐凤借题发挥赶她出门,他们也没有伸出一点点援手,哪怕后来背着人说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就算年纪小,想想她心里却有些发冷。
“你能想起来我对你的好,还挺不容易的,希望不是因为想借钱打的感情牌,”廖娟已经提不起跟他说话的精神,“齐木,走吧。”
“姑姑,我真是没别人求了,我求求您,借我点钱吧,我会报答你的。”
可惜,廖娟并没有接话,让鲁齐木直接开车,把他的一切甩出身后边。
鲁齐木从后视镜能看见,廖佳奇追了一段距离,最后放弃了,落寞地回了饭店。
“你不问问他为什么借钱?”
廖娟咬咬嘴唇,“没意思,不想问。”
“要不要我打听一下?”鲁齐木问。
“不用。”廖娟的声音有些冷酷,她已经适应了不去过问那家人的事,不想有牵扯。
话是这么说,可鲁齐木还是不放心找人暗中扫听,主要牵扯到廖祝平,万一有不好的事,毕竟是兄妹,怕廖娟事后追悔莫及。
听完电话里的汇报,鲁齐木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原来如此。
还真不是廖祝平有什么事,而是廖佳奇个人的事,他整天梦想去欧洲留学,可留学总要有资本才行,就廖家的条件,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给他,亲戚里能算上有钱人的也就廖娟了,怪不得这时候凑上来了。
风水轮流转,鲁齐木忍不住为这位大好青年的前途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不过,说起出国,近两年可是热潮,时不时听到人讨论,不知道怎么地,鲁齐木就想到了大儿子鲁青瑞。
“儿子,你有没有想过出国留学呀?”
鲁齐木跟青瑞聊天的时候,状似不经意问起。
鲁青瑞手里转着笔,眼珠子乱转,“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跟爸爸还耍花腔,当然听真话。”鲁齐木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笔,都快转出花来了。
对学生来说,就是不缺笔,又一支在手上画圆,“事实吧,我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照顾自己还有点困难,主要我外语不行,到时候人家说什么我听不懂。”
“外语不好就学呀。”这是鲁齐木的直接反应。
鲁青瑞撇撇嘴,“我对语言不太感兴趣。”
“我知道,你就对数学感兴趣。”鲁齐木瞪他一眼。
“爸,不会您现在想把我送到国外吧。”鲁青瑞被这个猜想惊悚到了,太突然,他可没有心理准备。
“想什么呢?”鲁齐木心说这么小我还舍不得呢,就问问而已,“不过,去见见世面不错,男孩子志在四方,这样,以后多学学英语啥的,就算不出国,万一哪天爸爸的业务做到国外,你至少能帮着翻译翻译。”
“您指着我,还不如自己学着方便。”鲁青瑞想起来叽里呱啦的语言就头疼,能达到如今成绩应付考试他已经满足了,可别让他再学别的。
鲁齐木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去学外语,总觉得这种事情好像离他很远,“爸爸都四十的人了,还学什么外语。”
“爸,这可不像您的风格,是谁一直跟我说活到老学到老,感情都是忽悠我的呀。”鲁青瑞这小毛孩子,还知道用上激将法了。
鲁齐木被赶上架子,为了父亲的尊严,为了以身作则,他还真拼了,拿起青瑞的英语书看起来。
满目疮痍呀,个别单词还有点印象,当年上学学到的,都还给老师了。
“齐木,你怎么把青瑞以前的课本拿过来了?”廖娟正铺床,看见鲁齐木捧着书进来。
鲁齐木小心翼翼虔诚地把书放到桌子上,上面赫然写着“初一三班,鲁青瑞”,“我宣布,从今天开始学习英语,为以后的事业打下基础。”
廖娟噗呲被他逗乐了,“被儿子下套了吧。”
鲁齐木悻悻一笑,嘭地躺在床上,“小兔崽子,将了我一军,可我是谁,能被他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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