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在火山内部铸剑与其他人不同,有些修士没有耐热性,更无恒温体质,甚至还有些极度怕热。
故而他们在利用0火山铸剑之时,往往都只能远远地立于火山口边缘,用各种法术或是辅助法宝,将岩浆引上来,或者带着剑胚下去,利用熔岩的高温锻造。
但对于七岁起就能跳入岩浆内游泳的唐糖而言,这点热度,她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过。
为了方便,挑好材料,唐糖就直接抱着这堆材料一起跳入岩浆。
刚一入内,炽热的岩浆伴随着汹涌的火气便迎面扑来,却被一层不知何时覆盖在唐糖皮肤之外的细密鳞片给阻挡在外。
全然不在意那点热度的唐糖将所需的原材料一起用神识包裹起来,放入岩浆内先融化,然后再一点点塑形。
守在洞穴通道处的崖尘正在闭目调休,他无需睁眼,也一直都在默默地关注着唐糖的进展。
当听到从火山内部传来一阵有规律的叮叮当当声时,他面上不自觉地一路一抹微笑,看起来似乎还算满意。
铸剑的过程需要报以十二万分的诚心,这是一位剑修的基本素养!
崖尘给了唐糖三日的铸剑时间,唐糖也当真就认认真真地铸了三日剑,她力求尽可能多地充分利用这三日时间,竭尽全力铸造出最好的一柄剑。
当三日期到之时,察觉到唐糖的逐渐已然接近尾声,崖尘正想起身去看看她铸造得如何了,火山内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的震颤。
“这是……”猛地睁开双眼。
下一瞬,崖尘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洞穴通道内,来到了火山顶部。
他悬浮于虚空之中,无视底下不断翻腾上涌,企图吞噬他衣摆的火焰,垂眸注视着正在专注地进行最后一部锤炼的唐糖。
此时,唐糖手中的长剑已然成型,在她成千上万次的捶打之下,细密而玄奥的剑纹凝刻于银白的剑身之上,形成一道道银白色的暗纹。
在周围火光的映衬下,这些暗纹反射出瑰丽的光彩,极为耀目。
在崖尘进来之时,唐糖已然成剑。
她双眸亮晶晶地注视着手底下的长剑,心底翻涌着的是,与这炽热岩浆一样火热的满腔喜悦!
她居然……铸造出了七阶法剑!
七阶法剑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从今往后,唐糖就是一名七品铸剑师,正式步入高阶炼器师的领域!
就连唐糖自己都没有料到,她铸剑术的突破,居然来得如此措不及防。
但也同样给她带来了无尽惊喜。
她停下铸造的手,紧握着巨锤的爪子放松地垂在身侧,目光明亮地凝望着眼前这柄程亮的长剑。
沉默片刻,唐糖突然动了。
她将一切逐渐工具收起,然后不断地将自己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注入长剑之中,长剑一阵阵地嗡咛起来,似乎在欢呼,又似乎在庆祝。
随着灵气注入得越多,灿金色的灵芒越耀眼,当这光芒达到一个极限阈值之时,唐糖突然褪去兽化的手,变回自己原本白嫩的小手,然后不惧长剑的锋锐,直接一手按在剑尖上,握紧,往下用力一划!
血光散现,无数金红交杂的貔貅血液流淌在长剑身上,被其缓缓吸收。
渐渐地,一点点细密的银灰色鳞片浮现在了剑柄之上,而那莹白的剑身,则变得越发锋利,吹毛断发!
用自己的血给这柄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铸造而出的七阶法剑开锋之后,唐糖便松开了握剑的手。
一没了束缚,长剑立马自动飞升而起,如同在庆祝自己新生的喜悦一般,它不断地在天际盘旋翻飞,且还越飞越快。
突然,它一个闪现,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瞬,又出现在另一处位置。
“这是……”见到这一幕的崖尘微微睁大双眸,眼露震惊:“瞬移!”
“嗡嗡嗡……”似乎在得意于自己的能力震撼到别人一般,长剑欢快地又几番闪烁,随后出现在唐糖面前,乖顺地停住。
“你想我给你取个名字?”长剑停留的时间太久,唐糖凝视着它,莫名就领悟到了它的意识。
“嗡嗡嗡……”如同雀跃的小狗狗一般,长剑开心地震动起来,还绕着唐糖又飞了一圈。
可以看得出来,它非常喜欢自己的铸造者。
是在被铸造的过程中,感受到了铸剑师的爱了吗
崖尘一边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幕,一边轻抚颚下白须,心下默默想到。
同为铸剑高手,崖尘对于铸剑的了解,远远不是唐糖这位年轻小辈所能比得上的。
几乎是在这把剑还未成型的那一刻,他便看出了其的不凡,甚至于,他还能看出,这柄长剑,已然隐隐具备了一点点微末的意识。
这意识很脆弱,甚至连神智都不具备,它就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只会凭本能行事。
自然而然地,它也会亲近起对自己好的人。
并非每一位铸剑师都热爱自己所铸造出来的剑,崖尘见多了对铸剑全然抱着一种利用心态或敷衍了事心理的铸剑师。
他们所铸造而出的剑,也许也有名扬天下的绝世好剑。
但那些剑,无一例外,不是死物,就是戾气甚深的凶剑。
能被一铸造出来就诞生一点微末意识的剑是极少的,特别是如此亲人的剑,这只能说明,在铸造的过程中,唐糖是对它倾注了无数爱意,才能使其成长为如今这副模样。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