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次不过是她漫长人生的一次小小困难,若是因为感到有危险而退缩,那她也干脆不用再继续修炼了,滚回去找她娘亲喝奶比较实际。
“这次秘境,我需要作为带队者之一,带领宗门内修为低弱的弟子们一同进入。”唐糖坐在高位上,冷冽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八位修为最高的战奴。
“按照宗门规定,弟子出门历练,除非不要,否则绝不可私自带战奴。”
“故而此行,我会单独前往。”不知从何时起,每当唐糖认真严肃起来之时,她眉眼间的神态,均会与其师尊有些相似。
不,不止有些。
若是忽略她的容貌,此时坐在众位战奴们面前的,几乎就是云寒宗主的翻版。
那冰冷如万年玄冰般的冷冽气息,还有积年累月的上位者威严,几乎是一模一样,令人间之生畏。
许是正因如此,众战奴们在唐糖面前,总是不自觉地感到胆颤。
即便嘴上不说,但是他们心底全都清楚,对于那灭了自己势力的宗门之主,其实所有战奴都心怀畏惧。
就连徽郁,在云寒面前,都有些不自觉地紧绷。
这也是唐糖对他人感知很敏锐,这才能偶然发现的一点。
这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因为唐糖终于发现了自己最能威慑下属的模样是什么。
借此,她又玩了一把恩威并施,狠狠地笼络了一回人心。
此时,不过短暂相处数日,所有战奴们至少明面上,都对唐糖服服帖帖。
在她端坐于高位宣布她离开后安排事宜时,底下无一人站出来反驳,均老老实实听从安排。
“在我外出之时,往诸位守好本分,努力做好自己应做之事,待我归来之后,自会依据尔等的表现,适当给予奖惩。”
话落,唐糖一挥手,示意这群人可以散了。
“属下告退。”弦月与徽郁带头,干脆利落地行礼告退。
大殿内的众人跟着两位修为最高的战奴,一齐恭敬退下,唯余熵依旧沉默地站在原地。
不,他换了个地方,站在唐糖身后,呈守护之势。
“熵很自觉呢。”唐糖笑着对熵道,她本意只是想打趣两句,结果却得不到熵的回应。
“……”
“熵真的只有一个名字,没有姓吗?”可能是太闲了,唐糖一时没得到熵的回应,还犹不信邪地继续跟人家搭话。
原以为还会得到一片沉默,没想到熵居然略一外头,状似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答道:“我叫熵。”
“我知道。”唐糖无奈道。
可熵却像是没听懂一般,还重复强调了一遍,“只有熵,没有姓。”
对上熵那双漆黑如寒潭,却又意外清澈见底的双眸,唐糖终于妥协地承认了自己的幼稚举动很无聊:“……好吧,熵就叫熵。”
终于满意了,熵移开视线,又沉默地守护在唐糖身后。
唐糖其实早就发现了,熵是个很单纯的人。
他单纯到宛若初生婴儿,却又比之婴儿多出了大乘期强大的实力,还有绝对的乖巧听话。
不知道熵之前所属的势力是怎么样的,究竟是如何培育出他这种听话又强大的大乘期修士。
但有一点唐糖可以肯定,现在,这位听话的大乘期修士成了她的了。
经历了那么多,即便明面上还是一副长不大的稚气少女样,但是唐糖其实早已抛却了单纯天真,变得世故而狡猾。
只是她日常伪装得好,才未被人发现。
好吧,她本性如何,她师尊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不过云寒对唐糖选择了纵容,可能在他的观念里,小徒儿多长点心眼,对她也是极为有好处的。
可能是对已经消失了的,从前那单纯的自己的一个怀念,唐糖不自觉地想对熵好一点。
就像是小孩子在面对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大孩子一样,她想跟人家做朋友。
“熵,手张开,伸过来。”
熵伸出自己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正面朝上,伸到唐糖面前。
“给。”唐糖将一个小巧精致的油纸包放到熵的掌心上,怀揣着跟新朋友分享心爱之物的心思,道:“你试试看,这是我最喜欢的糖糕。”
熵收回手,目光默然地凝视着掌心中的油纸包许久。
半晌,才在唐糖期待的目光下,抬起另一只手,拇指与食指小心地捏着油纸包上的绳结,轻轻一扯,小巧的油纸包立刻失去了束缚,散了开来。
油黄色的油纸包中央,呈田字形摆放着八块洒满了洁白糖霜的糖糕,每块糖糕不过熵的拇指大小,刚好是一小口的量。
糖糕没有很特别的香气,但是仅是看着如此模样的糕点,舌尖仿佛就能感受到那股香甜软糯的口感,令人忍不住分泌口水。
“试试看合不合你胃口。”唐糖期待地看着熵,特别希望他可以喜欢自己所分享的美味。
熵没什么情绪地捏起一小块糖糕,丢入嘴中,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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