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脸法不容情,“母后,若朕的亲妹妹都公然违背朕的命令,朕在这后宫中还有何威信?”
也是哦,皇太后望向玮乐,立即唬下脸,瞪她,“你这妮子,怎么回事?不是跟母后保证得好好的,绝对听你皇兄的话,怎么转头就做出这种事?”
玮乐憋着嘴,十分委屈,“那,那又怎么样?我哪里写错了吗?早晚的事,现在不过是保留她表面的体面罢了。”
“玮乐!”皇太后是个以儿为天的传统女人,见女儿这般顿时拉下了脸,更何况这事原就是他们母子说好的,“你怎么这般任性,想惹母后生气吗?”
见母后这般,玮乐立即被唬住了,她低下头,委屈地抽搭两声。
皇太后叹口气,转头看皇上,“这事是玮乐任性,这样吧,既然惩罚皇后三遍《淮南子》,那就也罚玮乐三遍好了。”
皇上不置可否,“那就听母后的。”
如此,两人达成一致,皇太后满意地带着玮乐款款离开了。
走出钟粹宫,走在回永昌宫的路上,皇太后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怎么好像忘记了什么?
等回到永昌宫,皇太后猛然反应过来,一拍靠椅,怒道:“哀家兴师动众去这一通,就换来陈氏几遍抄写《淮南子》?”
还附带了玮乐的几篇回来。
钟粹宫,皇太后一走,陈以祯便麻溜跪了下来。
她也不狡辩,只乖顺地垂着脑袋,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皇上转身,看到她这个样子,立即沉下了脸,“陈以祯,朕貌似之前就警告过你,当好一个名头皇后,老实待在钟粹宫,不要耍任何花样。”
陈以祯抿唇,不作分辨,低声道:“臣妾有错,臣妾不敢狡辩,任由皇上处置。”
“哼!”皇上心里分外不快,他一直等陈以祯主动站出来交代错误,可是直到他顶不住睡过去仍没等到她的交代,非得等母后过来问罪她才能老实下来。
“还有陈家,朕说过,若他们再出什么幺蛾子,朕绝不会放过。”
闻言,陈以祯脸色一变,急道:“皇上,这事是臣妾一人所为,与陈家毫无相关。”
她咬咬牙,干脆道:“若皇上清楚地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应当清楚,这事,识哥儿完全是个受害者,先有方景山仗势欺人,后有信武侯及其夫人肆意打压报复,臣妾母家毫无招架反击之力,臣妾若再不出手护着一二,臣妾母族就被他们信武侯府活吞了!”
“放肆!你当我朝律例是个什么东西?摆设吗?”
陈以祯闭住嘴,垂下了头,暗自腹诽。
“信武侯那边朕自有章程,只是你,擅自越权,该当严惩,荣盛!”
荣盛弓着身上前,静候吩咐。
双姝和双陆心霎时提到了嗓子眼,心急若焚地望着自家娘娘,恨不得冲上前替她戴过。
陈以祯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皇上莫不是要打她吧。
“吩咐两个小太监将书案搬出来,放到那边架子树下,朕要亲自监督皇后抄书。”
啊?陈以祯瞪大了眼睛。
皇上冷着眼扫过来,“照着朕在母后那边的承诺,三遍《淮南子》,一个字也别想逃。”
顿了顿,他走到一旁藤椅上,坐下,吩咐郑嬷嬷:“给朕将屋里的《山海经》拿出来。”
又吩咐双姝,“沏壶茶出来。”
看他这架势,显然想将承诺履行到底,当真要亲自监督她抄书。
郑嬷嬷和双陆呆愣了好一会,回过神,忙各自散开,过了会,分别将书和茶拿出来,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瞧见不可置信与欣喜若狂。
皇上此举,跟轻拿轻放有什么差别?
微风习习,最炎热的劲儿已经过去,两棵架子树下,一片荫凉,陈以祯端正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旁边藤椅上,皇上凝神看书,修长圆润的指尖轻轻抚过,泛着书晕的香气无声无息地在彼此间蔓延。
岁月安好,静谧如初。
翌日,皇上去上朝,同时,陈以祯收到了家里的来信。
太学院长知晓了这件事,亲自去查,总算还了识哥儿一个清白,识哥儿可以继续进学了。
她松了口气。
而这日,朝堂中却不安稳。
首先是西南涝灾贪污之事,前些日子,皇上命段大人去查,私下里也派出了神武卫协助,今日,事情真相总算浮出了冰山一角。
而仅仅这冰山一角,却叫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此次贪污,所牵连之广,之深,前所罕见,目前所牵扯到的官员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几位,其中,目前官职最大的居然还有一位郡王。
朝堂上,圣上雷霆震怒。
但最叫他生气的却是官官相护,世家一气连枝之态再次复苏,其中牵连比较深那几位,居然还有人给他们求情,求情的人还不少。
一怒之下,他干脆一下子发作了好几位求情的大臣,将他们全部打下了监狱。
还有一件事,却是跟皇后有关。
陈以祯光明正大地把手伸到太学身上,皇上知道朝臣一定会借此弹劾她,但这日发生的事太多,太大,他太过震怒,以至于一下子就把这件事忘了。
结果,他刚怒气冲冲准备下朝,就见一位不起眼的大臣突然跪下,不等他张嘴便巴拉巴拉一大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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