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从陇好笑,她拍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合着原来就为这事啊,那娘您可以放一百个心,那边啊,绝对不可能进宫,即便进了宫,也不可能获宠。”
“为何?”夏夫人抬起头,神情疑惑。
夏从陇踟蹰起来,她一直没将宫中发生的事和自己观察所得告诉母亲,就怕母亲和家里失望,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但是此刻,为了宽慰母亲的心。
“娘,您听女儿说……”她凑到母亲耳旁。
听完,夏夫人眼睛瞪圆,嘴巴张得老大。
“你,你,你确定?”
夏从陇点头,“女儿确定。”
夏夫人神情恍惚,好半晌,她轻声呢喃,“怪不得,怪不得……”
“原是如此……”夏夫人回过神,想了想,长叹一口气,“也罢,你既然执意不想进宫,母亲也不强迫你。”
不过,她转念一想,摇摇头,说:“即便那边当不了妃位,但一个贵人还是唾手可得,即便皇上真的钟情皇后娘娘,也不可能一辈子不纳妃。”
夏从陇不同意她这个说法,她低下头,轻声嘀咕,“女儿觉得皇上表哥不是那样的人。”
那边,宫里,太后也在说夏从琳的事。
“这些日子,臣妾总是做梦梦到少女闺阁时期,恍然醒来,发现进宫不知不觉已有几十载了,想是太过想家,遂臣妾就传唤娘家侄女进宫陪陪臣妾,聊以慰藉臣妾的思念之情。”
她面朝太皇太后解释道。
太皇太后微微点头,“能有个人陪你是好事,既然想家了,就多留琳姐儿在宫里住段时间。”
皇太后精神一振,直起身,继续道:“臣妾是这么想的,恰好臣妾这段时间失眠多梦,身体不适,就想着让琳姐儿帮臣妾打理一段时间宫务。”
话落,陈以祯眉梢一挑,暗暗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存在。
太皇太后一时也没吭声,她放下茶盏,靠着软塌闭目出神。
屋内陷入一派尴尬的沉寂中。
皇太后有些尴尬,尤其是太皇太后的缄默,好似在生生打她的脸,她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眼睛瞅向皇上,“皇帝,你觉得呢?”
皇上沉默,突然,他偏头瞟了低头不知在思虑什么的陈以祯一眼,许久,方缓缓开口,“这事,您和皇祖母商量便是。”
皇太后拿眼睛瞪他,就是老祖宗不好说话,所以她才主动拉上他。
皇上端起茶盏,低下头,只假装看不到母后的暗示。
夏从琳咬住下唇,手指不安地搅动手心攥着的手绢。
不知过了多久,太皇太后总算睁开眼睛,淡淡瞥她一眼,开口道:“你虽身子不适,但过往宫务都由身旁嬷嬷打理,也不需你过多费神。”
皇太后脸庞涨得通红,嗓音呐呐,“臣妾……”
“不过,既然你身子不适,不宜多操劳,让琳姐儿从侧帮忙也无可厚非。”
陡然柳暗花明,皇太后怔了会方才回过神,她脸庞骤然明亮,忙吩咐夏从琳,“还不快谢过老祖宗对你的看重。”
夏从琳咬着唇站起身,脸蛋粉红,眼睛熠熠发光,她快步上前两步,深深蹲下,“谢老祖宗抬爱,请老祖宗和皇上放心,臣女定然不会辜负你们的厚望。”
请安结束,回到钟粹宫。
迎面差点被一个小宫婢撞到,双陆火气腾起,推开她,叉腰骂道:“小蹄子,眼睛瞎了!往哪撞呢!要是冲撞了娘娘,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扑通”就跪下了。
“好了,无事,你起来吧,以后注意点就行了,先下去吧。”
“谢娘娘开恩。”
目送小宫女跟只小兔子似的吓得蹦开的背影,陈以祯无奈摇头,看向双陆,“你说你,年龄也不小了,怎么跟个孩子一般计较。”
双陆眼眶通红,唇/瓣微抿,咬牙不语。
那倔强又委屈的小模样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怎么了这是?”郑嬷嬷着急地迎上来,急声问道。
今日请安,她没去,双姝和双陆一块陪着娘娘过去的,遂就不知道宁寿宫发生了何事。
双姝叹口气,上前拉住双陆的手,拍拍她肩膀,安抚两下,转而又对郑嬷嬷说:“嬷嬷,咱们先进去,给娘娘沏杯茶。”
“哎,是是。”
进到里屋,双姝一边给陈以祯沏茶,一边将宁寿宫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听完,郑嬷嬷睁大眼睛,呼吸急促,“这,这……”
不怪双陆,即便是她,听到也不无心动,娘娘现下虽备受皇上宠爱,宫里头也无人敢欺凌,但距离当初的盛况还有段距离,这其中之一便是后宫的掌控权。
其二,是回到长春宫。
不过,先不管皇上是何心意,皇太后那边定然第一个就不同意,心里的激动渐渐冷却,她长叹一口气,反倒安慰自家娘娘。
“娘娘,您别灰心,依照现在的势头,该是您的,早晚逃不掉。”
</div>
</div>